刀锋撕裂空气,发出凄厉的尖啸!
然而,就在刀锋即将触及李儒脖颈的瞬间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声,从悬崖两侧的岩缝里骤然响起,
那不是号角,不是战鼓,而是成千上万张弓弦在同一瞬间发出的震动声。+幻`想¢姬′ ,追~罪¨辛\漳!结-
下一瞬,天空暗了。
无数支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弩箭,如同遮天蔽日的蝗群一般,从两侧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上,带着死亡尖啸,倾泻而下。
“噗噗噗……!”
利刃穿透皮甲、撕裂血肉的沉闷声响,瞬间盖过一切喧嚣,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主旋律。
乌桓勇士们身上简陋的皮甲,在这由上而下激射的箭矢面前,脆弱得如同薄纸。
箭矢轻易地贯穿了乌桓士兵的身体,带起一蓬蓬滚烫的血雾,战马悲鸣着被射成巨大的刺猬,轰然倒地。
原本拥挤混乱的谷口开阔地,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子,人仰马翻,惨叫连天,鲜血如同泼墨般染红了洁白的雪地,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。
兀骨鲁那含恨劈出的一刀,被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彻底打断,一支粗长的弩箭带着恐怖的动能,“噗”地一声,狠狠贯穿了他持刀的右臂肩胛!
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从马背上猛地带飞出去,重重摔在冰冷污浊、浸满鲜血的雪泥里。
“呃啊……”
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但他强撑着抬起头,血红的视线透过漫天飞洒的血雨和翻滚倒毙的人马,死死搜寻着那个身影。
混乱的杀戮场中,李儒的身影如同鬼魅。
似乎对这场从天而降的死亡之雨早有预料,在箭雨倾泻前的刹那,李儒便己猛地伏低身体,紧贴着自己那匹被瞬间射成筛子的老马尸体。
他伏在血泊和尸体之间,苍白的脸上沾满了飞溅的血点,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却异常冷静,飞快地扫视着这片由他亲手引导而至的修罗场,最终定格在不远处雪地上兀骨鲁那挣扎的身影上。
时机到了。
李儒猛地从马尸后窜出,动作迅捷得如同一只雪豹,只几步便冲到了兀骨鲁身边,然后无视对方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怨毒目光,一把抓住兀骨鲁的左手手臂。
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:“首领快走,往河谷小路走,那里没有伏兵,巴图,快护着首领撤!”
李儒的吼声中充满了“焦急”和“忠诚”,如同溺水者最后的呼救。\求-书¨帮+ `唔+错/内/容_
混乱中,几个离得近、侥幸未被第一轮箭雨覆盖的亲兵,包括手臂被流矢擦伤的巴图,听到这“指明生路”的嘶喊,本能地朝着兀骨鲁这边涌来。
“保护首领!”
“走河谷!快!”
他们七手八脚地拖起重伤的兀骨鲁,跌跌撞撞地朝着谷口侧面那条被积雪覆盖的狭窄河谷入口冲去。
兀骨鲁被拖拽着,伤口剧痛让他神志模糊,他用力地扭过头,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紧跟在旁边,依旧“忠心耿耿”的李儒,嘴唇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被剧痛和混乱堵在喉咙里,无法再吐出半个字。
悬崖之上,檀石槐身披玄色大氅,静静伫立在猎猎作响的金鹰大纛之下。
他面容清癯,眼神幽深如同古井,俯瞰着下方谷口那片人间炼狱。
当看到混乱的乌桓残兵在李儒“指引”下,涌向那条狭窄的河谷时,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,终于掠过一丝笑意。
檀石槐缓缓抬起右手,对着身旁肃立的传令兵,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——五指张开,然后猛地握拳!
传令兵会意,手中令旗狠狠挥下!
早己在河谷两侧制高点埋伏多时、如同岩石般沉默的鲜卑重甲步卒,眼中瞬间爆发出嗜血的凶光。
他们猛地掀开覆盖在身前、用积雪和枯枝伪装的厚重挡板,露出后面一排排粗如儿臂、尖端包裹着沉重铁簇的巨型弩箭,早己蓄势待发!
这正是汉军所特制的床弩,却不知怎么落在了鲜卑人的手里。
“放!”
鲜卑军官狰狞的吼声炸响!
“嘣!嘣!”
比之前弩弦声更加沉闷、更加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连成一片!
数十支恐怖的巨弩,撕裂空气,带着沉闷如雷的死亡呼啸,居高临下,狠狠贯入狭窄河谷中那拥挤不堪、正以为逃出生天的乌桓残兵队伍!
“轰!”
“咔嚓!”
粗大的弩箭轻易地将奔逃的骑士连人带马一同贯穿,巨大的动能将人体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