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爷像街对面王婶家的傻儿子一样流着鼻涕舔糖葫芦的画面，她哆嗦了一下。
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周令西总算是接近了岸边。她的手一碰到地面就拼命抓住，指甲陷进泥土里，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。然而宋羽正却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，周令西正一点一点被他重新拖回水里去。

地上留下了长长的抓痕，十根手指慢慢往后划去，划去……

就在双手快要离开地面的时候，周令西发现了右手边的一块石头，她想都没想，抄起石头就往宋羽正头上砸去。

“咚——”

拉住她的那一股力气终于消失了。周令西迅速爬上岸，软趴趴地瘫在地上。太阳光照下来，很刺眼。不过她已经筋疲力尽，就想这么一直躺着，最好有人把她抬到床上去。

突然，她猛的从地上扎起，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湖面看。

湖面平静极了，风吹过，微微荡漾开一圈圈涟漪。她拼命眨眼睛，可是连宋羽正的影子都没见到。这下她真的怕了，宋羽正要是就这么死了，她也活不了，还得落下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。真要是这样，还不如刚才和他一起沉到湖底淹死算了呢。

“……死蛤蟆……死蛤蟆……宋羽正你不会真死了吧，没死的话吱一声啊……”

没有人理她。她又不敢大声叫，叫了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糕。

“完了完了……”周令西紧握双拳，她想了想，还是跳下水去。

慢慢适应了水下的环境，周令西睁开眼睛，从湖的这一边找到对面，终于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团黑影正慢慢往下沉去。她赶紧游过去，抓住那团东西往上拖。

宋羽正看上去不胖，没想到会有这么沉。把她弄到岸上的时候，周令西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，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，脸憋得通红。

“喂，别装死啊……”一回头，周令西吓傻了，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，就像吃鱼的时候忽然被鱼刺哽住一样。

宋羽正的额头上血哗哗地往外流，这可是真正的血流如注啊！

“……死蛤蟆你……别吓我啊……”周令西快哭出来了，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她也是为了自救，一时情急就拿起石头砸了下去，也没看清楚砸的到底是哪里。或许那个时候宋羽正的头刚好露出水面，然后刚好撞到她的石头上去……难怪她当时好像隐隐约约看到水里面有红色的东西，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。原来不是幻觉，那是宋羽正的血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