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无比清醒，她发现自己心里那股不受控制的感觉淡了很多，虽然依旧很心疼不染，但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和声音了。

“不染，你想怎么做？”

鹿小路坐在不染对面，冷静地看着不染，“你真的想让我杀了你？”

“想。”

不染点头，却是苦笑着看鹿小路，“可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的，甚至再过一会儿你就会忘记我现在和你说的话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鹿小路歪头，对不染的这句话很感兴趣，“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忘记你现在说的话？”

“因为其他人就是这样。”

不染垂下眼帘，眸光暗淡，声音也跟着变得无力起来，“我发现不对之后求过很多人杀了我，可没有一个人能下得去手，等再过一会儿，他们的记忆就像是清空一样，会不记得我这时候说的话。”

“我本以为小鹿姐姐是神明玩家，多多少少都能和其他玩家不一样，却忘了小鹿姐姐也是这个虚假世界的人，即使是神明玩家，也摆脱不了这个世界给你的设定。”

“够了呢，真的够了，我真的受够了这个世界，我真的好想回到真实的世界啊……”

不染往后一倒，很是颓废地倒在地上，任由自己身体砸在地面。

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，仿佛用尽了所有力量一样，眼神空洞无神。

鹿小路平静地看着不染，发现这时候的自己依旧很平静，她很开心，直接说道：“既然你那么想死，你可以自己努力一下。”

“刀剑无眼，不管使用刀剑的主人是谁，它都会毫不犹豫地划破人的脖颈，只要你能忍住不自救，不吃止血药，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。”

“是呢，刀剑无眼，可我刀枪不入……”

不染扯着嘴角，自嘲地笑，“我不止能看穿所有幻境、结界，还刀枪不入，百毒不侵，就算是最厉害的毒药也对我没有用。”

“好可笑，对不对？别人难以拥有的能力，我却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，这些能力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一定会很开心，可放在我身上，除了让我被困在这个世界，什么都带给不了我。”

不染自嘲的声音中带着沙哑，好像真的很累一样，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，似乎和鹿小路说这些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，又似乎是在等时间到了，鹿小路的记忆被清除，然后他再若无其事地爬起来，继续逃离这个‘虚假的世界’。

脚步声轻轻响起，鹿小路走到了不染身侧。

不染依旧闭着眼睛，并没有在意鹿小路这个‘npc’的举动。

忽然间，心口一阵刺痛，剧烈的疼痛让不染睁开眼睛，他下意识用手去捂自己胸口，手却被锋利的剑刃划伤。

鹿小路站在不染面前，闭着眼睛，冷漠又无情地将剑刺入不染心口。

察觉到不染的动静，也感受着手里的触感，鹿小路却依旧闭着眼睛，淡声说：“刀枪不入？看样子也不是。”

“你不是想死吗，那就挺一挺，很快就能死了。”

说着，鹿小路转动手中剑刃，不染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，头上显出血条，血条以飞快的速度下降着。

鹿小路依旧闭着眼睛，她不敢睁开眼，怕睁开了眼睛就会忍不住去救不染。

不染也没动，他因疼痛蜷缩着身体，却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拉扯鹿小路的剑，看着头上飞快消失的血条，不染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。

能……死了呢……

死了的话，他就能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，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吧？

他生活的世界虽然没这么友好，不是每个人都对他关怀备至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他照顾有加，可那至少是个真实的世界，而不是现在这样，虚假到让他觉得每个人都是设定好的人物。

即使现实世界艰难困苦，寸步难行，可他真的不想和虚假的人接触了，他愿意回到现实，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。

【私信】不染：“小鹿姐姐，谢谢你。”

【私信】不染：“疼得有些说不出话呢，就用这样的方法和小鹿姐姐道别吧。”

【私信】不染：“虽然你不是真实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