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少年摇了摇头,撇开了她的手,语气听不见起伏:“你也离我远点吧,你是二房的表小姐,不好跟我走的太近。”
姜逐清秀眉拧起;“可是......”
“少主说的对。”
二房少爷莫承吊儿郎当的走过来,脸上带着轻蔑之色,“我说逐清表妹啊,你分明是我二房的表亲,这些年却跟咱家少主走的那么近,真让表哥我不爽很久了啊!”
姜逐清冷了脸色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对表妹你来说,只要是莫家的少主就行了吧?是吧?”
莫承得意道:“很快,很快咱们莫家的少主之位就会转交到我手上,到时候表妹你若是想来投奔我,我也是很欢迎的,哈哈哈哈!”
“你!”姜逐清气的脸颊绯红。
她怒斥道:“别说你还没有成为莫家少主了,就算你现在就是莫家少主,你在我心里也比不上凭崖哥哥一根手指头!像你这种在别人落难时,露出刻薄嘴脸的人,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,又能再嚣张几日!”
“哼,冥顽不灵,”
莫承冷笑一声。
目光转向莫凭崖,语气讥讽:“我的好大哥,我的少主大人,珍惜最后一天当少主的机会吧!哈哈哈哈。”
莫凭崖看着他远去的身影,五指一点点收缩,直至紧握成拳。
漆黑的眼底迸发冷色,眼尾的绯红更加鲜艳,他想起昨日看见的那名天之骄女,心头又酸又涩。
那样耀眼的人,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站在高处睥睨众生,那样独立尘世的高傲,那样巍然不动的自信,真的像极了,真的像极了——
曾经的自己!
她看起来也就与自己一般大,十五岁,十五岁就筑基中期了!
如若自己当年没有失去修为,想来也该是这个境界......
莫凭崖不甘的闭上眼睛,将一切的不忿都打碎了咽下肚去。
这两年不管他如何努力,修为都是蹭蹭的往下掉,修的还不如掉的快,可他却连自己为什么掉修为都不清楚!
这是多么无力,多么让他感到绝望啊!
遥想当年莫家老祖不过化神初期,但在偌大青州已是无人可敌!
举全家之力供养一人的后果就是,在老祖身死之后,莫家无人能担大任,所以才会崩裂的如此之快。
自己本是家族的全部希望,所有能重现莫家当年辉煌的指望,都压在自己身上......
连带着家族这些年的大量修炼资源都先倾向自己,所以在自己失去修为之后,这些人才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残忍践踏,这跟当年老祖身陨时的状况何其相似啊!
莫凭崖眼带嘲讽,人性罢了,无论是当年辉煌过的莫家,还是曾经辉煌过的自己。
当初青州那些分割莫家的大家族,跟现在家族中这些冷眼相待之人,都无区别。
哪怕是血亲,终抵不过自身利益。
思索之间,厅门大开。
清晨的第一缕光,与逆着光而来的人,都倒映在莫凭崖眼底。
她依旧戴着面纱,恍惚间让人觉得神女降世也不过如此。
虽然不知容貌,但莫凭崖看清了那双又冷又傲的眼,仿佛尘世中的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。
十五岁的少女意气风发,年少轻狂到几乎目中无人。
就连她身边的白衣侍从,言语间都没有丝毫尊重,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。
“......就是当初闻名边境之城的第一天才,我云卫司也不放在眼里!”
“何况他莫凭崖如今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?”
“你们莫家于我云卫司而言不过弹指可灭,井底之蛙莫要妄想高攀。”
“......考虑他的名声?呵,可笑至极!有这样的未婚夫,才是对我家小姐名声最大的败坏!”
那白衣侍从就是昨日踹他一脚,却也杀了柳傲天又挡下柳叶且救了他一命的家伙!
那人修长的手指动了动,身后的青旗卫端出一个华贵的盘子。
不过几瓶二品丹药,在白衣侍从眼中犹如垃圾一样的东西。
但却让莫家的所有人如同狗见了屎般眼睛发光,一瞬间失去所有尊严!
加上白衣侍从施舍一般的语气,和那样的高高在上的神态,还有眼中的俯瞰轻蔑之色,简直令莫凭崖从心底感迸发出一种绝望感——
他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!
除却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