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你为什么那么着急隐匿起来,原来是她。”
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这方空间,那声音沙哑干涩,话语间好似锯子在锯树,令人感到头皮发麻。
黑衣少年不语。
他的脚下踩着一头奄奄一息的黑熊,漆黑的瞳孔中似乎在隐忍着什么,微微颤抖的手,彰显着他无声的怒气。
“桀桀桀……”
那声音低低的笑出来:“怎么还生气了?”
声音轻佻,好似在逗小猫小狗般漫不经心。
“我记得我说过,不要随意掌控我的身体!”
那声音冷了下来:“不识好歹!方才若不是本座,你早就被那两头六阶妖兽战斗的余波弄死了!”
莫凭崖不说话了,只是拳头握的更紧、更用力。
胸口的龙纹玉佩动了两下,似乎在安抚他。
“好了好了,这次是本座违反约定在先,但事从紧急,你也应该理解本座才是。”
说完,它猥琐的笑了一声:“不过,你该不会……”
一道黑气从龙纹玉佩中钻出,化为一条黑龙飞到莫凭崖面前,黑龙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模样,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。
“……你该不会看上那个丫头了吧?”
莫凭崖冷冷看着它,不答话。
他单手结印,背后的无双剑匣微微一震,逐月剑狠狠刺入黑熊的脖子,送它毙命。
掏出手帕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剑上的鲜血,莫凭崖低垂的眉眼间带着坚韧难化的寒冰。
将擦干净的逐月往后一放,莫凭崖转身朝着跟沈琼琚等人相反的路走去。
黑龙自讨无趣也不恼,化作一团黑气吞噬了地上的黑熊。
那跟一座小山般的黑熊眨眼间就只剩一副白骨,与那头蛇形妖兽的死状一模一样!
临死,黑熊都没有恢复神智,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。
黑龙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,施施然跟上去。
“本座为你恢复修为之后就陷入了沉睡,醒来不知为何就被镇压了,你不该给本座一个解释?”
听着它懒洋洋实则暗藏危险的问话,莫凭崖加快了脚步。
“呵呵……”
黑龙在他身旁悠闲的游动着:“怎么本座一回来,你就迫不及待的想甩掉本座?难道你想要卸磨杀驴?”
见他还是不答话,黑龙的气息微微一沉。
“好小子,现在不需要本座了就敢如此怠慢本座,让本座看看你的记忆,到底是什么让你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!”
说着,它化为一道黑气就钻进了莫凭崖的大脑!
“出去!”
莫凭崖抱着头跌倒在地,几乎是从后槽牙蹦出来的声音:“滚出去!”
黑龙哈哈大笑,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。
记忆片段不断被黑龙读取,直到它看见那段——
【夜黑风高、明月当照。
莫凭崖从黑市匆忙返程,翻墙回府,路过父母窗口时,里面的议论声让他顿足……
莫夫人:“老爷,阿琼侄女为崖儿进黑磷秘境,为他寻得再生草一事,是否要告知崖儿?”
莫绝伦道:“不瞒夫人说,虽然那日云卫司的下人言语的确过分,但我心中始终感激阿琼侄女,只可惜她为寻再生草与高人搏斗被人下毒,命不久矣。”
“是啊,”莫夫人叹息,“她命不久矣却不愿拖累崖儿,那日退婚时说的那番话,也是为了让崖儿心中不要有负罪感吧!”
“她给的那枚纳戒中,修炼资源比我莫家家业还多百倍!我哄骗崖儿那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时候,心中歉疚无比啊!”
“最近家族在边境之城的处境好了很多,我私下听说是云卫司那位段大人的吩咐,这……”
莫凭崖抬起手,看着小拇指上那枚云纹纳戒。
纳戒是用海底流沙银制成,上面雕刻了一朵精美的浮云,戒指内侧也刻有一个“云”字。
尺寸很小,只有他的左手小拇指能勉强戴上。
当时他还纳闷为何这纳戒尺寸为何那么小,原来这是她的东西……
想起那人,莫凭崖体内的灵气开始激烈的涌起、平复、涌起、平复,以此反复不知多久后,他神色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这些日子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。
他心中恨毒了那人,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,是他心中插的最深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