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容见白亭山跑出来了,一时有点懵,甚至都忘记了要行礼。
她拿白亭山当刷出门券的工具人,却没想过真会见着他,不过是送个东西,一般不都是小厮会来拿吗?
为什么他一个主子会亲自跑出来拿东西?
好在六宝的行礼声及时给她指明了方向,她忙将手中包袱交给六宝,然后赶紧朝白亭山福了一礼:
“给大公子请安,天凉了,奴婢给大公子做了两身衣赏,望公子不要嫌弃。”
青竹看了看大公子的面色,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,用公子的话说,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。
因而当六宝把包袱给他时,青竹因为拿不准就不敢接。
这可是侯夫人给大公子安排的丫鬟,她做的东西,万一大公子不想要呢。
现场顿时有些尴尬。
六宝看大公子不说话,青竹也不肯接,就想帮姜云容说说好话,一个姑娘家,当众如此,多下不来台呀。
六宝陪笑着说道:“云容姑娘整整熬了五六个晚上才做出来的,有时候忙得连饭都吃不上,就为了赶紧给大公子送来。”
云容,原来是叫这个名,云想衣裳花想容,倒是贴切,白亭山想。
一阵风吹过,撩起了姜云容半边帷帽,白亭山看她面容憔悴,果然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的模样,眼角发红,似有泪光在眼眶里打转。
绝美依旧是绝美的,甚至因这份憔悴和泪意,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风情。
他声音有些发哑地说道:“好。”
有了大公子的首肯,青竹忙将包袱接过来,不接不行啊,看这姑娘这模样,不接怕是会当场哭出来了。
姜云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,啊,熬夜刷话本子跟熬夜刷手机一样会上瘾,熬太狠了,眼睛难受,以后要控制,控制。
不过怎么拿了东西还不走呀?
姜云容又福了一礼:“那奴婢不打扰公子读书了,奴婢先回去了。”
白亭山又道:“好。”
姜云容想,大公子怎么还不走,五福没回来我走不了呀,那是还要聊天吗?
那聊啥呢?
根本就不熟,姜云容都不知道对着个陌生的古代公子该说什么,愁啊。
好在白亭山也没跟她聊天的意思,见她不走,转身回了国子监。
青竹抱着包袱,紧赶慢赶跟上,临进门了,回头看了一眼,哎哟喂,这姑娘还没回去,还在柳树下眼巴巴地等着呢。
“大公子,她还没走。”青竹上前两步,对白亭山说道。
白亭山脚下一顿,嗯了一声,终究还是没回头看一眼。
见白亭山走了,姜云容松了口气,走了好,走了好,不用尬聊找话题真是太好了。
姜云容和六宝在国子监门口又等了会,五福终于也办完事儿回来了。
姜云容给五福塞了几钱银子,央道:“劳烦您个事儿,回去的路上能否从田家坊绕一绕。”
五福没收她的银子,忙推回去道:“啊呦,这点顺手的小事儿,怎好收姑娘银子,不知姑娘到田家坊是?”
姜云容将银子硬塞给五福,拿手帕按按眼角:“我妹妹,据说是被卖到了田家坊,我想去看看,能不能找着我妹妹。”
马车内装满了五福给侯府采买的货物坐不得人,六宝坐到马车后面去看货,姜云容便拎着裙子,坐到了马车座驾的另一边。
五福一边驾车,一边问她:“姑娘,你的妹妹在哪个府里当值呀?”
姜云容心想,这我哪儿知道,我就随口瞎编的一个人,因而只好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五福看了直叹气:
“哎呦,姑娘,不是我泼你冷水,这可有些难啰。一则,咱们做下人的,若换了主子,那叫啥可就由着主子高兴,由不得自己了。谁知道你妹妹现在叫啥名儿呢。
再则了,你今天能出门那是夫人开恩,你妹妹未必今日能刚好出门。你不知道她在哪个府里,这可就难找了。总不能一家家敲门吧。”
姜云容还真就想一家家敲门,她之所以想去田家坊,只因为她查过了书房的资料,发现田家坊是京城的官方女户聚集的地方。
百年前,大魏朝有一位奴婢田氏因救驾有功,被当时的魏太祖恩免,得以从贱籍改换良籍。
不仅如此,田氏还靠着魏太祖的恩典,自立女户,终身未嫁,光明正大的以女子之名,置田产,置房产,开绣坊,开书店,开女校,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