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说话的!”
高杰剁了几十刀,满脸是血,回头望向众人,连唐恩城都开始后怕:
“今天给唐师爷一个面子!不缴清拖欠的,就是李自成同党!就是这个下场!当场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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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府街,督师行署。
孙世瑞带着张二虎和两个家丁出现在客厅门口,督师孙传庭远远听见儿子声音,抄起茶壶朝门口扔去。
守在门口的四个家丁熟视无睹,只是退后两步,见孙世瑞走来,连忙向孙千户行礼。孙世瑞挥挥手,家丁立即退下。瞟了一眼脚下的碎茶壶,神色不变,轻轻推开了房门。
嗖!
一支大箭破空而出,孙世瑞一缩脖子,箭头贴着头盔上的红缨呼啸而过,嗡地一声,钉在身后的柱子上。
张二虎和两个家丁立即拔刀,被孙世瑞喝止:“那是我爹!”
厅内接着响起孙传庭怒声咆哮:“你这逆子!你还知道我是你爹!快放我出去!这两天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!”
“咋还有弓呢?”
二虎一脸尴尬道:“公子,你说过,不准伤老爷一根毫毛,否则便砍脑袋。谁还敢进去搜?”
孙世瑞接过二虎递来的圆盾,站在客厅门口,探头探脑道:“爹,我进来了,你莫再射箭了。”
说着便用圆盾护住脑袋,小心翼翼走了进去。
客厅里一片狼藉,书纸扔了一地,孙世瑞一眼就看见案头摆放着的没有写完的遗书。
孙传庭发髻散乱,衣衫不整,如一头疲惫的猛虎蜷缩在书案后面,那副曾跟随他战胜李闯、打得李自成只剩十八骑的传奇铠甲,此刻被丢弃在角落里。
“爹,孩儿这两日替你做了两件大事。”孙世瑞捡起地上的大弓扔给二虎,放下圆盾。盯着早已失去督师威风的父亲。
“一是帮您清理潼关卫军屯,追缴拖欠,收了一百多万两银子。”
“二是替您和朝廷除了苏京这个内贼,连带着处死了几十个勾结李自成的将官,孩儿......”
孙传庭扬起头,拨开散落在额头前的乱发,双目圆睁,死死盯着孙世瑞:
“你这逆子,你要谋反吗!苏京是皇帝的人,他如何会勾结李自成!”
孙世瑞斩钉截铁道:“孩儿说他谋反,他就是谋反!潼关军民士绅都可以作证!”
孙传庭怒不可遏:“依《大明律》谋害监军等同造反,孙家自太祖时起,忠君报国,兢兢业业,不想就出了你这个乱臣贼子!为父留着这条命,就是为了清理门户!”
孙传庭说罢,猛地扑上前来,挥拳相向。
狂暴的拳头砸在孙世瑞身上,一连打了六七下,孙世瑞也不躲闪,只是闷声扛着,直到噗嗤一声,口吐鲜血。
二虎见情势不对,连忙上前死死拉住孙传庭,哭着喊着:
“老爷,不能再打了!公子做这些都是为了您啊!”
孙传庭一脚踹开张二虎,喘着粗气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如今已酿成大祸,只恨当初听了你的鬼话,让你做什么百户。一失足成千骨恨!”
孙传庭一脸颓然,长叹一声道:“罢了,我已知难敌李闯,出潼关早晚必有一死,不想竟被你这逆子连累。”
孙传庭把脖子一横,凑到孙世瑞身前:“你这不孝子,你杀了我吧!我生是大明臣,死是大明鬼!”
“动手吧!”
孙世瑞沉默良久,伸手扶起精神恍惚的孙传庭,朝二虎等人使了个眼色,几人立即退下。
“爹,孩儿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大明朝啊!”
“陕西各总兵心怀鬼胎,皇帝才给一月粮饷,兵少粮乏,左良玉又不配合,孤军出潼关是要去送死吗?”
孙传庭稍稍恢复神智,怒道:“住口!”
“爹,如今大明朝内忧外患,内有流贼,外有建奴。皇帝远在京师,逼迫几万大军送死。朝廷只这一副家当,白白送死,于时局何益?孩儿这样做,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。”
“当日平台召对时,皇帝曾许诺让左良玉从湖广发兵,北上河南夹击李自成,让吴甡从保定发兵,南下攻打李自成。如今三路兵马都没有动静,父亲您内无粮饷外无援兵,如何救援开封?”
孙传庭缓过一口气来,有了力气,挥拳又要打这不孝子,拳头扬起半空,忽然停住,软软地放了下来。
“这些,我难道不知吗?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马革裹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