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软一脸无所谓:“我猜的”,其实是她瞎几巴乱说的。
周正呵呵笑了下,老旧的白炽灯下衬着他的五官愈发凌厉。阮软的头发不落水了,她起身去走廊上吹头发,再回来的时候,人已经不在原地,不过浴室的门关着。她把湿湿的毛巾随意耷在椅子上,爬上床裹着被子,怀里抱着小裤衩,呼呼大睡。阮软像是睡神转世,挪了个地方,亦或发生天大的事,也依旧能睡得香甜,但等会儿出来的男人就不知道了。事实上周正的确失眠了,半臂之遥躺着个女人,香香的,软软的……还是他心存龌蹉的对象,他怎么可能睡得着。半夜,周正偏过头看着姑娘,她暖烘烘的睡着,小脸红扑扑的,鼻尖也红扑扑的,很可爱。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嘴巴,然后下床走到窗边,点燃一支寂寞烟,吸一口,看一眼床上的人,想象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,喉结动了动,整个人都似乎沸腾起来,哪怕什么都不做,也能很快活。他想,他真是个虚伪又禽兽的男人。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,想方设法的靠近她,没法子了就绕弯路。陪她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任劳任怨一路伺候着,睡老破小房间,食饮粗茶淡饭……仔细回想,这还是他自低谷期发迹重新爬回来后头一次过得这么寒碜。但转念又一想了,他吃过几万一盘的菜,却到头来发现好像也就那样……说喜欢她?不至于。说不喜欢,又挺想得到。不过……这几年他做的事情好像都没什么标准答案,就想做,就做了。也不用纠结太多。周正抽完一根烟,把窗户关关上,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条件反射看向床上的人。好在没醒,睡得死猪一样,也不怕被他卖掉。这里可是山凹凹。周正掀开被子上床,把人捞到怀里裹着,帮了这么多,给抱抱应该不过分。次日,阮软是被人亲醒的,呼吸不过来的她强行被唤醒。睁开眼的瞬间,特么的人被压着,手肘被摁着,一股男性力量扑面而来,挣扎过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瞅准时机一口咬下去。男人闷哼一声,撤开了些,阮软一把给他踢走,擦着嘴:“你是不是有病”。周正面不改色,半点没有做坏事的觉悟,还是那副风度翩翩的狗模样,单手搭着床头,静静凝着她,也不说话,看在阮软眼里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。阮软冷笑着要趴下床,中途被他一把拦腰控在怀里。“去哪里?”,依旧是很温柔的声音。阮软白眼翻天,“松开你的猪蹄子”。周正看着她,视线从额头滑到唇角,“嗯”,松开了手。阮软骂骂咧咧趿着拖鞋,小脸黢黑下楼找了老板娘,多开一间房。老板娘自然是答应的,就是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,一脸很懂的模样,像是在说:这是不和谐?又看向她身后的男人,眼底透着淡淡嫌弃:中看不中用啊~最后还暗戳戳劝她:“这男人啊,过了二十五就不行啦~”。“得找那种血气方刚的,要不怎么说小伙子头上三把火呢,那种才骚得起来~”。“男人不能图一张脸,有些啊,外表看着光鲜亮丽,人模狗样,其实也就绣花枕头,那玩意儿啊,绣花针~”。阮软面部扭曲:“……”,我踏马!你踏马!他踏马!周正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似乎还觉得被质疑了挺有趣?阮软嘴角抽抽,对这个八卦的大婶相当无奈,对身旁这个臭不要逼脸的也相当无语,不过这么一闹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丢丢。就这样,阮软在这里待了整整半个月,最后能带走的也只有一些零零碎碎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东西,都是小妹用过的旧物。炊烟袅袅,烟火人间醉。踏上归途的两人依旧话少得可怜,周正似乎不善言辞,只是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瞅着她,一有机会就瞅着,没机会就找机会瞅着,阮软很想放老鼠咬他。公路上中途休息的时候,她忍无可忍,“我脸上长人民币了?”。男人默然片刻,淡淡挑眉,很认真的回答她,“没有”。然后撕开面包递过来,又连带着送了瓶水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