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见着了,都觉得有新奇。而且娘娘为做这些如何,史官们自然会记录,但我这儿却是要走一走其他那些夫人们,问问熟悉的宫中官员才可确定,我这儿要记录的要详细许多,这些可全部都是要写到大典之内皇后列传之中娘娘本纪之中的。”
崔俞骂道:“娘娘尚在,什么本纪!自己喝一杯。”
崔征立马意识到自己口误,连忙自罚一杯。
不过崔俞接着说道:“娘娘总是能想出这些个东西来,不过一场命妇宴,往年都是走个过场,毕竟是去宫里,规矩那么大,一个个小心谨慎的,话不敢说,吃不敢多吃,这次大嫂说是喝了好几杯?”
崔钰儿袖子里鼓鼓的,拿了小板凳坐下:“娘是喝果汁喝醉的,并非是喝了酒。那东西可好喝了,也是娘娘弄得,较之我们喝的,酸酸甜甜的,我都想着回头再见着娘娘要一下配方呢。”
崔俞看到崔钰儿袖子里露出的书,无奈一笑,却也不去多说,但看着自己弟弟,崔俞噗嗤一笑:“其实挺感谢娘娘的,因为青女那孩子与我的事情,她从不干涉,虽然并不帮我,却也不帮青女,反倒极为尊重青女的选择。”
说话间,拿了酒盅一饮而尽,“若是娘娘当真帮了我或是青女任何一方,反倒让我难做了。如今这样就很好,而且青女那孩子见着了那笔记,知道了一些真相,总会知道她娘亲并非故意丢下她。+丸′ ! \鰰?占+ *耕?鑫′嶵¨筷,”
崔征看着崔俞,低下头沉默不语。
当年,他不过二十多岁,因在清河老家读书准备科考,所以对于京城内发生的这事情了解不多。
只记得,二哥当时十分兴奋,看着他非要拉着他出去喝酒,酩酊大醉之后,看着他说‘以后,你就不止钰儿一个侄辈了。’
那时崔征不明白,可一想还以为是二爷爷,三爷爷他们那边的孩子有了身孕。
但数月后,二哥办完差事回京城,他也同行。
可到了后,二哥突然发了疯一样跟爹娘吵了起来,甚至不惜不要自己官位。
而事情原委,他后来才知道。
一旁崔钰儿看着气氛突然不对,立马说道:“我今天拖了家里绣娘,让她照着皇后娘娘做的那娃娃,做青女妹妹的娃娃呢,等做好了,给二叔你拿来?”
崔俞看向崔钰儿,笑道:“又看上我哪本书不好意思拿。”
崔钰儿尴尬一笑。
崔征叹口气说:“娘当年在清河老家走的时候,一直说后悔,说对不起你,就算是爹这些年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,而且他...”
当说到这儿,崔征注意到崔俞似乎根本无心去听一样,指着崔钰儿袖子那里笑。
从前也是这样,每每提起娘亲,二哥就是这样,与其说是无心听,不如说是根本不愿意提起。
崔征站起身朝着崔俞作揖一拜后,拿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崔俞看到他这样笑道:“你又何必这样,说你的就是了,她终究是我娘亲,她十月怀胎生下我,受尽苦难,这是恩情,我不会忘,所以你提起娘亲不是错。”
崔征看着崔俞:“当年你也一直没原谅她。”
崔俞拿起酒壶给崔征倒酒,简单直白:“为何原谅!就凭她是我们母亲?”
崔征蹙眉:“是我不该问。”
为何原谅。
是啊。
凭什么原谅。
从前崔征不理解。
但年纪渐长,他也已经娶妻生子,从初闻妻子有身孕,到见儿子婴孩模样。
却是越来越理解二哥。
那种狂喜到疯癫,再到怒火的心境变幻。
饶是他崔征,在见到自己满头大汗躺在床上衰弱妻子,还有那襁褓之中儿子时,就莫名心中冒出谁若是敢伤害这母子二人,他固然是读书人也要拼命的念头。
更何况,他二哥,虽然是读书人,但性格却是十分不羁乖戾。
崔俞说道:“生我养我,我知她为我母,这是人道,我心怀感恩,也是为儿本份。她重病,我在床榻一侧守护照顾,这是孝道,也是我当做之事。大哥不在,孝道父母一事自然是我一力担之,但这些事情,与她,与她族人,还有崔笃一同驱逐我身怀六甲妻子,让我与我女儿十数载无法相认,让我妻那般离世,有何干系!为母,可肆意践踏儿女人生?”
崔征看着崔俞一脸淡然模样,沉默不语。
倒是一旁崔钰儿虽然想着说点什么活跃气氛,可都这样了,能说什么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