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振兴三年,五月二十三,从蔡州去往襄阳的道路上,下起暴雨。.k·a¨n¢s·h¨u_j*u+n/.*n+e?t\
驾着马车的一支队伍,正在大雨的泥泞中艰难前行。
队伍一共也只有中间的一辆马车,前前后后,有身披蓑衣的十余人拱卫而行。这十余人多是练家子,虽然身形高矮各异,但在大雨的泥泞之中,不少人都还走得稳健,甚至于比队伍中间的那辆马车都更为迅速,时不时的,车轮陷在泥泞中打滑,周围的人还过来帮忙推抬。
风雨呼啸,车轮又一次失陷。车厢内有人掀开帘子,探出头来:“金大侠、金兄……”他朝着车旁的一人道,“走得太慢了,咱们要不要干脆弃了车前行?”
暴雨之中的金姓汉子望了望四周:“如今点子尚未追来,说不定压根便没有发现咱们这里的事情,留着马车,到了干处能好走些,而且,这贼天气……即便弃了车,恐怕也走不快。”
他弃了车也走不快之前,目光朝马车内望了望,只见那车厢当中,隐隐约约的也有妇人和孩子的身影。
“金兄,倘若真的出事……”车上的这人低声说了这句话,没有说完,车旁的金姓汉子摆了摆手:“没有事的,我姓金的和八爷既然一道做了承诺,此次之事,便是死也定会给你们送到地方。”
他说到“八爷”时,将目光望向了视野前方的阴影,那是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一名汉子,身披蓑衣,在暴雨中始终警惕地观察周围。
车上那人道:“我等死不足惜,但……”或许因为涉及秘密,后续的话,他也没有说出来。
车帘旁,又一人探出身形,却是一名披了蓑衣的女子,那冲那姓金的汉子问道:“小孙去了多久了?还未回来吗?”
“有一刻钟了,还好,他说了半个时辰会回来。孙兄弟做事可靠,你不必担心。”
“嗯。”女子点了点头,又缩了回去。
暴雨黑压压的,像是天河缺了一个窟窿般的往下泄,偶尔闪电掠过,能够照出道旁延绵的树林阴影,只有马车内的油灯还在亮。轰鸣的雷声滚过大地。这样的雨中,行走的众人都不太想说话,如此过得一阵,前方的雨里,渐渐地有一队人马出现。
这样的大雨,不可能纵马狂奔,出现在视野当中的这支队伍亦是十余人的阵仗,同样显得狼狈不堪。只是看他们的着装,却很显然是官府的制式,有的人挎着腰刀,有的人还配了其它的古怪武器。
双方照面,到得近处停了下来。
官府那边有人出来:“这等天气,你们是什么人,要去哪里?”
金姓的汉子朝前方走去:“诸位官爷,咱们东家是蔡州的员外苏靖,他老家在风陵渡旁,这不最近连连大雨,家中传来消息说老夫人让水卷走不见了,东家这才带了我们,连夜回去。”
“可有文牒?”
“有的。”
“好!我要检查!”
为首这名官员带了几个人,往前方走。\墈~书,屋*晓?税*徃· !追,罪.鑫,漳·洁′口中道:“这种天气,你们还敢赶路,不要命了?”
那金姓汉子道:“原本也是有些急了,走到这里,回头不得,只得再往前走一段,觅地休息。”
“嗯,此地再得往前五里,才有人烟。”
双方如此随意地交谈,暴雨之下,陡然间,有闪电亮了起来。
只见官府众人的手都已经握上了刀柄,其中一人在扭头之间,与这边身披蓑衣的汉子对了一眼。闪电的光芒里,正是先前被称作“八爷”的那人,脸上蔓延着两道狰狞的刀疤。
下一刻,光芒复暗,刀锋锵的拔起,划过了大雨,有的爆出金铁交击的声响,亦有飚出的鲜血,有的身形交错,有的在地上翻滚。
轰鸣的雷声席卷过大地。
更多的拔刀声锵的响起来了,有人在雨里喊:“我操你xx……”有人喊:“给我死——”官兵这边为首那人身形腾挪,此时出现在两丈之外的黑暗里,刀锋上亦有血迹混合雨滴落下,他大笑:“疤脸、老金,今日遇上你们,老子要立大功!”
金姓汉子也笑:“哼,一看你们,便知道是那丹宸卫的鹰犬!投了官府,还这样连夜拼命,看来你们也不好过——”
“要不是你们这帮混账,爷爷们又何必连夜从温柔乡里爬起来。识趣的速速就擒,还能留得一条性命!”
队伍前方,疤脸吼道:“杀了他们——”
两边的身影撕开雨幕,刷的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