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很多画面——

他拉着她的手，在假山间躲藏，看下人们焦急的样子，二人一起捂嘴偷笑；

她失手打碎了爹珍贵的砚台，他知道后跟爹说是自己干的，被抽的好几天下不来床；

他每天天不亮就到后院习武，她偶尔会来偷看；

他说想像爹一样当一个大将军，要平尽天下不平之事，保护天下无力自保之人。她就问他，那哥哥想保护的人里也有我吗？

少年灿烂一笑，两个酒窝凹陷，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，小声凑到她耳边说：“你在天下前面。”

少年少女一起走过碧草如茵的原野，爬上繁星万千的屋顶，穿过热闹繁华的街市，躺过白雪覆盖的梅园......

燕非的眼逐渐失去焦距，他看着天边火烧一样的云层，上面架着雨后的一道彩虹。

“蓁蓁，好美。你快看。”

-

“停下——”

一对男女策马拦在了护棺队伍前，所有将士握住刀把，若对方有异动打算立刻格杀。

下一秒，见那少女从腰间拿出一令牌。

“我是镇国大将军之女，燕蓁。现持幽州军令牌，命尔等开棺。”

“这....”

领头将士上前接过令牌，确认无误后向燕蓁行礼。

“棺内是燕将军和燕副将的尸首，不敢冒....”

不等他把话说完，燕蓁下马径直走向护卫的中心。

幽州兵一个个纷纷让开，不敢加以阻拦。道路中间停着两口黑色木棺，燕蓁走近时却骤然步履减慢，垂在袖间的手不停轻颤。

“打开。”她面无表情的要求。

一旁的士兵看了看领头的，见对方点头后才与其他人合力推开了棺材盖。

一张青灰的脸赫然出现在燕蓁眼帘。

她的腿一软，向后退了两步，呼吸都带着颤抖，又走向后面的一口棺。

“打..开..”

棺盖推开的一瞬间，有什么东西塌了。

天地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。

燕蓁呆呆的走上前，手臂伸进棺材里，摸上他的脸，摸了一遍又一遍之后，仿佛才找回神志。

她轻轻搂过他的肩膀，趴在他耳边悄悄说：

“哥哥...你带我走.....你带我走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