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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爱时一遍遍描摹对方眼中的自己和自己眼中的对方，到最后却变成了质问、指责、和嘴边不吐不快的残忍。

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？

“那是胡杨的根雕，”见燕蓁怔怔的看着前方不说话，萧允羡以为她好奇园中的摆设。“胡杨是我最喜欢的树，据说它可以千年不死，死了千年不倒，倒了千年不朽。这一根就是我这次去平靖关时，从西凉边陲带回来的。”

“你喜欢它的毅力？”

“不，我喜欢它的长久。”

“殿下何时开始也向往永恒了？”

听到她的问题， 萧允羡原本低垂的眼睫颤了一下，不由自主的侧脸去看她。

“大约是，从有了无奈开始。”

燕蓁没有再把话接下去，她并不想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。

萧允羡却有些紧张，他先是张了张嘴，停了半晌，才道：“之前在画舫上问你的事，如今你可有改变主意？”

见她目露茫然，萧允羡闭闭眼，忍耐着叹了口气，后又睁开眼看着她，直言道：“嫁给我。”

“不了。”

见她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回答，萧允羡半吃惊半生气的睁圆了眼。

“你难道不想帮你父兄报仇？”

此话一出，燕蓁挑眉，脑中立刻转了几个来回。

他很聪明，在得知自己见了张琦后便估到她一定是查到了一些事实，加上他又是平靖关之战整个过程的见证者，或许已经推测出了这背后的盘根错节。所以他现在是看准燕蓁若想报仇，必定需要助力，所以以帮她报仇作饵提出求娶。

只是….

按照北齐规则，燕家的兵权只等丧期一过便会回到圣上手中，届时必须再选出一能担大任者掌握兵符。太高祖认为，帝位若坐的太安稳，便会懈怠。于是才有了皇帝不可掌兵，主张君臣相辅的祖训。圣上虽已年迈，于掌兵上有心无力，但也断然不会将兵权交给外人。

萧允羡此时娶她，反而会在这个册封太子的关键时间点招惹皇帝怀疑。

思及此，燕蓁眼含晦暗的看他，心道自己能想到的事对方不可能想不到。

她轻笑一声，道：“殿下如今太子之位势在必得，娶我并不划算，不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