腿走路,好在不是将她丢在沙漠里。燕蓁一路走一路问,又走了三日,终于靠近国界碑。
“喏,从这里一直往东就是了。”一个老汉身上扛着驼毛,用手给她指着方向,还十分热心的给了她半袋水。“不过你可别过界碑啊,北齐的生意现在做不得了,别去冒险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打仗哩,有命赚没命花诶,我这骆驼毛都卖不出去。”
燕蓁心中一紧,以为西凉王在她逃跑后出兵了,忙问:“是平靖关打起来了吗?伤亡怎么样?北齐的将军怎么样?”
那老汉‘唔’了一声,搔头道:“不是啊,是幽州啊,不是早就打起来了吗?”
“幽州...”
燕蓁身形一晃,思绪混乱。
怎么是幽州?为什么是幽州?
她又问了些问题,老汉都茫然无知,对战况并不关心,只关心他的骆驼毛能不能卖出去。
燕蓁谢过他后继续前行,到了国界碑,问遍驿站的所有商队,只有一队去幽州。
“你去那做什么?幽州都失守了。”
“是啊,这批货要不是因为早就定下,又给的多,哥儿几个是不会冒险的。”
“北齐都放弃那座城了,现在兵线退到了惠州,造业哟,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几年....”
燕蓁浑身血液倒流,讷讷问道:“什么时候打起来的?”
“什么时候啊...”商队老大眼睛向上看,陷入回忆,“挺久了,想不起来啊...”
另一人喝了口酒,嚷嚷道:“不就是十一月初二吗?你儿子满月酒,老子还随了四斤猪肉呢!”
“对对对!哎,四斤猪肉你记这么清楚!”
“那是,从那天后,肉价疯涨,到现在我都快忘了肉味了。”
“十一月...”燕蓁如坠冰窟。
她让萧允羡从幽州调兵去支援平靖关是十月下旬的事,算算时间....
燕蓁花了许久找回自己的声音,颤声问:“幽州不是有北齐的军队吗,怎么会轻易失守?”
“册那,前脚幽州军刚走,后脚西凉就打过来了,外面都说这三皇子是里应外合的叛徒!”
‘哗啦——’
燕蓁退后的腿撞倒了一排椅子,她双眸呆滞,面如金纸,耳中嗡嗡轰鸣。她闷咳一声,喉咙里全是铁锈味。
忍了又忍,一口血还是克制不住的吐了出来,把几个壮汉吓了一跳,连忙将她搀扶住,却听她走火入魔般一直重复着什么。
“....是我……是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