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时的喜悦荡然无存，沐清歌心里从所未有的兵荒马乱：“阿念，你怎么了！？你这是怎么了！？”

沈念摇了摇头，他还是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模样：“没关系，姐姐不要担心，只是灵力消耗稍微大了点儿。”

“怎么可能不担心？”

沐清歌觉得自己要疯了：“怎么可能不担心啊！你干什么替我挡刀啊！”

见到她这个模样，少年眸中飞速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。

“与这一刀没关系。”

他轻轻叹了一口气，即使明知碰不到，还是伸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：“这里是姐姐的梦境，我只不过是不能入梦太久而已，只要姐姐清醒过来，就可以见到现实中的我了。”

理会到对方话中的意思，沐清歌愣愣的眨了眨眼：“真的？”

沈念点头：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沐清歌道：“那如何才能醒来？”

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清醒了。

沈念伸一指抵在沐清歌胸口：“这里，只要梦境无法再对姐姐的情绪造成影响，你就可以醒来了。”

沐清歌愣了下，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沈念的意思。直至此刻，她心头依旧有浓重到挥之不去的阴霾在盘旋缠绕。

哪怕沐清歌胸襟再宽广，可十几年的欺凌羞辱也不能轻易做笑谈。

沈念脸上龇牙咧嘴的鬼面具落在她眼中，像是在哭，又像是在笑。

她盯着少年的眼睛，无比郑重的道：“好，阿念，我明白了。”

沈念极轻极轻的笑了笑。

他道：“那我等着姐姐。”

话音落下，少年原本半透明的身体竟轰然破碎，化作星星点点的细碎波光，围绕在沐清歌身侧。

华美至极，绚烂至极。

沐清歌有些失神的伸出手来，想要用指尖去碰一碰那些微光，可惜还没有碰到，微光就消散在空气中了。

紧接着听到“哐啷”一声——

一把染血的钢刀掉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