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,一点没老脸一红的打算,他坦然地从藏身的地方走出坏了坏了。
谢妩又在心里乐了一声,才把兔子放在了一旁,然后示意自己的老父亲坐下说话。谢琛依言坐下,表情满是复杂,很是纠结的样子。谢妩被他从小亲自教养,哪里会看不出来父亲这会心里怕是不太平静,想来也是,无论如何开明的父亲,乍闻此事,只怕也要消化片刻才能面对。都是聪明人,谢妩都悟了,父亲这种老狐狸焉能看不出话的时候一点顾忌都没有,小姑娘语气里甚至还有点得意:“珍珍,你看他如何?”谢琛其实早看出来程远不太对头,但程远的不对头是有迹可循,他女儿如此出色,有人爱慕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只是女儿这个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,实在是太迅速,出手太快了,快得老父亲一颗心都没做好准备。真不愧是他的女儿,看看这个眼光,这个胆子……谢三老爷纠结道:“光看人,倒是……还行……”谢妩明白父亲这是介意程远宦官的身份,但她自己并不在意,想起程远,脸颊还有点热,不自觉拿手摸着降了降温才说:“他不觉得我有哪里不对,愿意顺着我让着我哄着我,还是个宦官,多好啊!”谢琛张了张嘴,可到底是做父亲的,没办法像母亲那样与她说太深入的私语,嫁给太监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!这里面可不是单纯的断子绝孙的问题呢!可顺着女儿的话往下想,谢琛渐渐也品出点意思来了,这些年程远为人如何,他是都看在眼里的,宦官这件事,是缺点,可在他们家,保不齐还真是个优点呢!谢琛又想起嫁去寻常人家,哪怕是女婿能主动服药断子绝孙,但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,谁能说究竟是谁的问题,保不齐外头就有说是自己宝贝女儿生不出嘴女儿一句,谢琛真的忍不了,可如果女婿是个太监呢?谢三老爷想象了一下,若真是程远做了他的女婿,那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,生不出孩子来是程远的问题?想到这里,谢琛竟真的觉得程远是个不错的女婿对象。简直妙啊……谢琛也悟了,回过味:“是不错,不过啊……”谢妩本前半句还眉开眼笑,一听还有转折,就疑惑看过去:“不过什么?”老父亲先是认真问:“往后若是被人嘲笑夫君是宦官,你可受得住?”谢妩一笑:“这有什么?难道还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?”私下里骂程远阉狗的都有呢,可当着面,都是恭敬唤“千岁”,称“程大人”,谁敢喊他一声“程公公”?谢琛看着女儿,又问:“你可知自古权宦的下场都是如何?”谢妩知道这是正事,她看向父亲的目光坚定,也认真答:“不得善终者居多,可也有例外。”谢琛也一笑,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,轻声说:“你想好了,便去做。”小姑娘眼睛一下亮晶晶的,笑容收也收不住,她第一次真的知道什么叫心动,正是最欢喜的时候,便与父亲分享:“早知他一直都心悦我,我又何苦兜了那么多圈子。”谢琛表情有些高深莫测起来,摸着女儿脑袋的手轻轻拍了下,幽幽道:“你且先试试吧……”谢妩警觉起来,怎么听着父亲的意思,有些不对呢?谢妩立刻甜滋滋地撒娇:“珍珍……”谢琛收回手,点了女儿一句:“你看他今日如何?”谢妩目光不由往桌上的那只小兔子看了过去,心说很好啊,不觉得我不好,还听话,又折兔子哄我,只可惜最后跑得太快!小姑娘本谢妩一边疑心自己方才是否哭得不美,一边因为程远的低眉敛目,而更加大胆地打量起他来。就见程远虽然力持镇定,仿佛刚才的失态都不存在一般,但他额角的汗水还在,脸色也未恢复,这一切让谢妩本来还忐忑的心变得安定,打量的目光越发放肆,好似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人一般。她一向是知道程远长得好看的,不然也不至于每次有机会时候,都要主动上前去拜见,但以前看程远,谢妩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一处景致,她会为那美丽赞叹,却不会动什么旁的心思。可此刻仔细看程远的脸,谢妩却觉得一切都生动了起来,程远不再是遥远的景致,不再是空寂的山水,他是真实的,活在眼前的人。这认知,让谢妩心里像是泛起层层的涟漪,她以前从来不曾想过还有这种可能!程远垂着眼帘,正努力收拢思绪,因此也没发现,面前的小姑娘早不难过生气了,反倒是一双眼睛瞧着他正灼灼生光,就听谢妩问:“我如何能不担心呢?”千岁想也不想,直接回道:“皇帝也不是非要他来做。”登基大典尚未举行,换一个也来得及,横竖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