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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东青在台风到来之前回到了明光岛,他走时是四个人,回来时却只身一人。
顾煜恒提前知会了夏清清,等赵东青回到岛上,要请他来家里吃一顿饭。
尽管发生了不愉快的事,但他还是希望和自己多年的好战友好兄弟之间的感情一如既往。
他想借这顿饭,把该说的都说开了,消除可能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隔阂。
夏清清和顾煜恒一同到码头去迎接赵东青。
夏清清刚看到那个穿着海军服的男人时,还有些不敢认,不过十来日没见,赵东青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瘦了,憔悴了,眼底布着明显的青黑,下巴上胡子拉碴的,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不过他见到顾煜恒和夏清清时,仍是咧开嘴笑了,站在船舷边向岸上的两人招手。
“老顾!”
“老赵!”
赵东青一下船就丢下行李,给了顾煜恒一个大大的拥抱,两人互相拍着对方的背。
“老赵,你这回去伙食不行啊,人都瘦成麻杆了。”
“老顾,看来夏同志给你提供的伙食很好嘛!你瞧你现在胖的,我这两只手都搂不过来了。”
两人互相调侃了一句,没有半点生疏。
站在一旁的夏清清被他们这种老友互损的氛围所感染,呵呵地笑着。
顾煜恒弯下腰帮赵东青拿了些行李,两人依然像过去一样,勾肩搭背地走着。
夏清清推着自行车,慢慢地跟在后面,给两个男人一点单独说话的空间。
“老赵,你这麻袋里装的什么啊?还挺沉。”
“嘿!现在嫌沉,一会儿你就该笑了。我给你带了三条我老家的熏腊肉,还从粤州带了一台新的红星牌收音机来。
你们家不是还没置办收音机吗,夏同志平时在家也没个消遣,这台收音机算作是我送给你和夏同志迟到的新婚礼物,哥们儿够意思吧!”
顾煜恒看着赵东青消瘦的笑脸,喉咙一哽。
他没有推辞,只用力地拍了拍赵东青的肩,“确实够意思,我和清清谢谢你啊!”
“谢什么,春兰做出那样的事,我都还没和你还有夏同志道歉,这收音机也能当做是我的赔礼了。”
真正的好兄弟之间话不用多说,该懂的都懂。
两人就这么闲聊着,从码头走回了家属院。
一路上碰到的人免不了要和赵东青打招呼,打完招呼还要往他身后张望一番。
见除了他自己,还有去接他的顾煜恒和夏清清,就再也没有别人,大家也都没再多问什么。
顾煜恒和夏清清等赵东青放好行李,就直接拉着他去了自己家,赵东青把那三条熏腊肉和收音机也带上了。
夏清清已经提前在家把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,有炒花生米、拍黄瓜、蒜蓉白灼虾、炒腊螺,
椰子鸡汤在煤炉上煲着,素菜是夏清清自己种的韭菜,已经洗好摘好了,还没下锅炒。
桌上还放着特地去供销社打来的一瓶白酒。
顾煜恒本想自己下厨把韭菜炒好,可他却被夏清清按在了餐桌前。
“老顾,你去厨房炒菜,难道让我在这儿陪赵同志喝酒吗?你们兄弟俩就好好说说话吧,别去抢我的活干了。”
顾煜恒看上已经坐在餐桌前,笑看着他们夫妻俩的赵东青,也随即笑道:“你说的对,今天我得陪我兄弟喝酒。”
“夏同志,这桌上的菜已经够多了,你就别去忙活了,直接坐下来吃吧。”
“就一个菜,不麻烦的,是我从院子里刚割的一茬韭菜,已经摘好就等着下锅了。”
“那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“不辛苦,你们哥俩先吃吧,我马上就来。”
夏清清招呼完赵东青,便转身去厨房炒着最后一道菜。
顾煜恒给赵东青面前的杯子里斟满酒,顺势问道:“老赵,这次回去事情处理的怎么样?”
赵东青拿起酒杯抿了一口,辛辣的白酒入喉,似乎冲淡了一些这连日来萦绕在他心头的苦涩。
他龇着牙散了下酒气,漫不经心地回道:“还能怎样?就那样呗,妻离子散。”
顾煜恒往自己杯里倒酒的手一顿,「妻离子散」,这短短的四个字,道尽了对面这个男人这段时日的心酸和苦楚。
可以想象,赵东青和孙春兰这婚离得有多么不愉快。
顾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