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妇人一边仔细小心的为百里冰敷药,一边叮嘱二人。
“这里是灵峰山,位于柏林州的东部,要到柏林州的地界,须向西行。只是从此处向西,全是崇山峻岭,崎岖难行,姑娘的伤,又受不得颠簸,所以,只有下山之后,乘马车走大道,赶向柏林州。”
“大道上,肯定会遇到蓝菪军的盘查,但姑娘的容貌已变,应该能骗过他们的眼睛。不过,如果蓝菪军用猎犬辨认气味,那就很难蒙混过关了。这只能看你们的运气了。”
骏泽听到这里,说道:“娘,如果真被识破,孩儿就杀出一条血路。”
黑衣妇人道:“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,又带着一个伤患,硬拼只有死路一条。泽儿,要运用智力,不要斗蛮力。娘平时教你的那些知识,你要善加运用,不可逞匹夫之勇,不然,赔了你的性命,也会害了百里姑娘。”
骏泽恭敬的说道:“孩儿谨记!”
此时,黑衣妇人已经把易容药水敷在百里冰的脸庞上,又把自己的黑衣裙黑雪笠黑袍子,给百里冰穿上,转眼工夫,百里冰已经变成一个脸容枯槁,颜色憔悴的丑陋妇人。
百里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都不认识自己了。
骏泽和母亲一起动手,小心翼翼的把百里冰负到他的背上,以免触到伤处。
百里冰有伤无力,不能自己长时间抱住骏泽用来悬挂身体,黑衣妇人就用布条把百里冰固好,再系在骏泽的肩上,这样一来,百里冰不必用力,只须靠在骏泽背上,由骏泽背负即可。
一切收拾妥当之后,黑衣妇人说道:“好啦,你们赶紧赶路吧,最好是趁药效没褪之前,赶到柏林州的地界。”
骏泽在这山洞中生活了十六年,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,想到要离开家,离开相依为命的母亲,心中感到又是苦涩又是酸楚,望着母亲,声音有些哽咽:
“娘,您怎么办?”
黑衣妇人道:“等你们走后,我会带上百里姑娘的血衣,走另一个方向,迷惑蓝菪军的耳目,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。”
骏泽担忧的问道:“如果您被追上怎么办?”
黑衣妇人:“你不用担心我,我自有办法逃脱。”
骏泽心中难过,问道:“娘,我们什么时侯再见面?”
黑衣妇人凝望着儿子,冷漠的眼睛也有些湿润,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,轻轻一笑,伸出手掌,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颊,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。
“泽儿,你把百里姑娘送到之后,就安心留在军营,娘自会去找你,你不用担心娘,娘会保护好自己的。好了,快去吧!”
骏泽仍然站在那里,不忍离去。
黑衣妇人的脸色一冷,语气加重:“泽儿,男子汉大丈夫,不要婆婆妈妈的。快走!”
骏泽见母亲生气,不敢再停留,拿了一柄双股钢叉和早就打包好的简单行李,背着百里冰,大步走出洞口。
他不敢再回头看母亲,他担心一回头,就不忍离开,所以硬着心肠,大步走出洞口,就在他转身的时侯,眼眶中的热泪随即涌出。
刚一出洞,迎面一股冷风吹来,令骏泽的头脑一冷,头脑很快冷静下来。
“娘说得对,男子汉大丈夫,行事不要婆婆妈妈,我已经十六岁,是成年人了,就应该出去闯荡一番事业,才不负此生!”
“娘虽是女流,但无论是武力还是智慧,都远在我之上,她一定可以平安脱身,我们母子总有再见之日,等我创出一番事业,就是对她最大的孝敬。”
骏泽想到这里,心情平复了许多,小心的背负着百里冰,沿着崎岖的山路,向山下行去。
百里冰心思敏锐细腻,知道骏泽与母亲分别,他心中难过,所以一时没有说话打扰他,等过了一会,才试探着说道:
“骏泽兄,真是对不起你,因为我,连累你们母子分离。你放心,只要你把我送到柏林州,我可以保你升官发财……”
骏泽淡淡说道:“我护送你,并不是为了升官发财。你若是这样看我,我把你送到之后,就会离开。”
百里冰连忙说道:“对不起,骏泽兄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骏泽打断百里冰的话:“好了,百里姑娘,你有伤在身,还是少说话的好,保存元气。”
百里冰知道骏泽生气了,不敢再说什么。她心中也颇有些愧疚,是自己把他们母子小看了,人家拼着母子分离,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她前去柏林州,如果只是为了升官发财,岂不是代价太大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