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榆城内整顿完毕,此时正是举兵剿匪的最佳时机。
当整顿兵马,杀向落马川,彻底平了卢奎子。
突然的一声枪响,打破了城内的宁静,听枪声是井府位置。
“什么情况?”
杜文龙、赵勇两人略显慌乱,跳上马匹,带人往井府来。
马匹在街道上狂奔,引得路人纷纷躲避。
笑话,军爷赶路,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来碰瓷儿?
井府门口,卫兵已经守住了门,见杜文龙两人过来,立马凑上来。
“赵团长、杜军需,旅长中枪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,中枪了,有人行刺?”
杜文龙大步往前来,卫兵们也说不清楚。
后院一片乱糟糟的。
侍女、仆从吓得躲到一边,刚叫来的医师,正用白布按住井秀的肚子。
“秀大哥,怎么回事?”
杜文龙几乎是瞬间的扑进了屋里,心里的担忧做不得假。
井秀待他如亲弟,如今林榆局势初定,打退了卢匪的两波进攻,刚刚站稳了脚步,大哥可不能出事儿啊。
“走火,枪走火了。”
皱着眉头的井秀,疼得倒吸冷气,将手边的勃朗宁推出来。
他刚刚坐着抽烟,烟锅子掉在了地上,正弯腰去捡的时候,腰间斜挎的手枪受肥肉挤压,开火击伤了肚子。
手枪的保险没关,也真是心大。
血淋淋的伤口难以止血,医师正大把大把的撒止血散。
勃朗宁手枪的威力大,是好事,可这时候就变成了坏事。
子弹还打中了内脏要害,以如今的医疗条件,怕是凉了。
井秀的状态很不好,即便肚子暂时止住了血,按住了伤口,可子弹还在内脏里边,取不出来,也无法治疗。
他忍着剧痛,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。
“伤势我自己清楚,这一枪怕是要了我的命。让医师退下,我有些要紧事儿与兄长跟小弟商议。”
杜文龙皱着眉头,心乱如麻。
大哥你可不能有事啊,你要是走了,我这军需官还干个屁啊。
“文龙,我怕是不行了,我杜井秀折腾了半辈子,最不服输。折腾下如今这份家业,现在把他交到你的手上。在我外衣的夹缝里,还有一张一万大洋的银票,床下的盒子里,有几根小黄鱼,是我全部的家当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有军火渠道,又有留学的本事,将兄弟们交到你手上,我放心。”
“恰逢乱世,有枪便有权势,你要谨记这一点,切勿轻易信任他人,把枪牢牢的握在手心。”
井秀抬起头,看向一旁的大舅哥赵勇。
“大哥,我本意将兄弟们交托到你的手上。可你性子不适合搞权势关系,需你在军中相助,帮助文龙。”
赵勇神色复杂,
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怎么就突然中枪中弹了。
“都是一家人,说这些见外了,你跟文龙都是我的兄弟,自是没有区分。”
随即他又担心,两个骑兵团长若是得知井秀中枪,会是什么想法。
文龙年轻,怕是压不住场面。
突然的变故,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。
孙全、扎克西木两人也被叫了过来,井秀闭着眼睛,忍着身上的剧痛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一张脸已显得发白。
刚刚的话语又复述一遍,令两位骑兵团长好生扶持杜文龙。
“旅长之言,兄弟们莫敢不从,只是秦邦府那边,该如何回复?”
第三混成旅是秦邦省正儿八经的番号,旅长的任命也是由邦省督军盖了大印。
井秀突然挂了,自然是重新任命旅长,想让杜文龙接任,怕是很难。
井秀呵呵一笑,
“邦省自顾不暇,哪有心思管西北乱事,我只需听你们两兄弟的意见,认不认文龙接我的班。”
他瞪大了眼睛,盯着扎克西木跟孙全,甚至有了下令干掉两人的想法。
直到两人表态,
“自是愿意认可杜军需,但有命令,必赴汤蹈火。”
到这时候,剧痛跟失血已经让井秀精神紧绷,呼吸逐步加重,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儿少了。
他伸手抓,想抓住什么东西。
杜文龙忙蹲下来,听他要什么。
“放点烟膏,给我个痛快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