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、批判、边缘题材完全消失,只剩下歌功颂德和粉饰太平的样板戏。
整个社会如同一潭死水。
家庭矛盾、情侣争吵、朋友间的不满……所有可能引发激烈情绪和“不文明”言论的场景,都被当事人以最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。
人们不敢表达真实的愤怒,能戴着“友善”的面具,内心积压的负面情绪无处宣泄,导致心理疾病发病率飙升,但相关讨论和治疗同样被严格限制。
特权阶层在木日降临初期也死了很多,他们中有人曾尝试使用避雷针,可惜避雷针避不了这种天罚。
各国政府面对当前现状,也在积极研究应对措施。
“规则”具有一定的不可知性:没有人知道所有规则的具体条款和边界。法律条文是基础,但道德标准如何量化?如何判定“善意”是否足够真诚?是否存在“思想罪”?这些都是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谜团。人们只能通过观察他人被劈的案例来总结经验,活得战战兢兢。
曾有人尝试在规则边缘试探。比如,在法律规定的最低赡养标准上,精确地一分不多给父母,并全程录像证明自己合法合规。结果,虽然没触发法律层面的雷罚,却因为“缺乏基本孝心,违背公序良俗”遭到警告性雷击,差点瘫痪。
规则体系对“道德”的解释权似乎无限大。
大部分普通人,在最初的恐慌和适应后,选择了彻底躺平。他们严格遵循已知的最稳妥的行为模式——放弃任何可能带来风险的欲望和追求。活着,安全且麻木地活着,成为唯一目标。
“人类的精神似乎遭到了缓慢的集体阉割,像是温水煮青蛙。”胡玖说道。
结合收集到的信息,杜仲有了结论:“老胡,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特权阶层和掌权者把这种规则化的现象称为‘末日’了。”
胡玖点点头:“我也已经知道了。对普通人来说,生活在规则化的世界里,虽然很累,但至少得到了安全保障,恶性犯罪没了,道德绑架也没,也没了。”
“但对掌权者来说,世界变得规则化就是末日。它打破了旧有的权力结构和社会运行机制。特权阶层不能再像以前那样‘灵活’地运用权力和财富,甚至他们自己也被置于规则的无形监控之下。虽然他们可能还有点小特权,但这点特权和他们失去的相比,不值一提。他们恐惧的是失权,对他们而言,与普通人平等,就是末日。”
杜仲的声音透着几分玩味:“规则像是一个冷酷高效且绝对公正的神,接管了社会运行。不再需要他们这些旧时代的统治者,法律和道德被强制执行到极致,政府的管理职能、警察的执法权、司法的审判权……全都成了摆设。他们成了被架空的傀儡。这才是他们眼中真正的末日——统治地位的终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