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房陷入寂静。
王月影看着吴月容,胸口不住起伏,直想抽她一巴掌,理智让她控制着自己。
“吴念容,满京城都知道如果不是我,吴家就要没了。
你知道没了是什么意思吗?
你平日里当水一样喝的金丝燕窝,吃不完的山珍海味,身上穿的绫罗绸缎,出门使奴唤婢的体面,你想都别想!
没有我,你连府里的洒扫婢女都不如!
这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,你难道不知道?
我把你养的金尊玉贵,竟还错了,竟还养出个仇人出来是吗!”
吴念容懵在那里。
王月影对她连高声说话都没有过,更别提这样的重话了。
她的脑子一时僵住。
王月影盯着她继续道:“你总觉得我欺辱你爹。
我让他跟你一样使奴唤婢,吃山珍海味,穿绫罗绸缎,过去几年,每日里都要花出去上千两银子。
这是欺辱?
吴念容,你不是孩童了,你今年快二十岁了,什么是好的,什么是坏的,你分不清吗?
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德行,难道孝敬母亲不是女子德行吗?
可你做了什么?见到我脱口就是教训,满嘴都是挑剔不满与厌烦!
吴念容,你到底知不知道,我是你娘,让你穿金戴银,活的金尊玉贵的亲娘!
这就是你的女子德行吗!”
王月影严厉的声音落下。
吴念容脑子还在发懵,眼泪却已经不断累积在眼眶里,啪嗒啪嗒掉下来。
她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有被这样说过。
她又委屈又愤怒,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只能哭着转身跑了出去。
房间再次陷入寂静。
王月影看着她跑走的背影,心中微有悔意。
她刚才震怒之下,说的有些重了。
念容定是受不住的。
她是让她伤心愤怒。
可归根结底也不是她的过错。
是吴良缚将她教坏了。
她应该好好跟她说。
不该这样激动的。
王嬷嬷从外面走进来。
吴念容过来闹的动静不小,她听见后便起身过来了,只是还是晚了些。
母女俩已经吵的不可开交。
“小姐。”王嬷嬷走到床边,“我刚看到小小姐哭着跑出去,你骂她了?”
王月影点点头,神色疲倦。
她没有说什么。
王嬷嬷却什么都清楚。
这个时辰跑过来,定是家里那些个人撺掇的。
可纵使有别人撺掇,自己也该知道什么是好,什么是坏啊。
又不是三岁孩童了。
小姐的这个女儿,当真是废了。
王嬷嬷叹了口气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问道:“小姐,天还早,再睡会儿吧,你鲜少有这样的清净。”
王月影苦笑:“这算哪门子清净。罢了,她终归是我唯一的女儿,我再给她一次机会,嬷嬷,你代我去看看她。”
她想,若她还是执迷不悟,那她与她的母女情分便算罢了。
她若能懂事,体谅她一些,便是皆大欢喜。
王嬷嬷应声去了。
吴念容是王月影唯一的女儿,王家对她也是十分偏宠。
她虽只是偶尔过来,但王家也有给她准备院子。
日日打扫规整,只等她来住。
此时她正扑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。
此时,天还太早,王家的主子们还在睡着,吴念容来的急,又跟王月影大吵了一架,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把主子叫醒。
因此,她也只是几个丫鬟在跟前。
王嬷嬷走进来对那几个丫鬟道:“你们先出去,我有话要同小小姐讲。”
丫鬟知道她的地位,忙应声出去。
房门被关上。
房间里只剩下吴念容的痛哭声。
王嬷嬷站在她身边,弯腰轻轻拍着她的背,没有说话,只是安抚。
吴念容却忽然直起身子,将她的手打开,脸上都是泪,语气却很冲:“你来做什么!”
王嬷嬷并没生气,也没有回答她的话,只温声道:“哭多了伤身,小小姐还未有孕,莫要在此时伤了身子。”
吴念容顿了顿,竟果真停住了哭泣,情绪也平静了一些,拿帕子给自己擦擦眼泪问:“我娘让你来的?”
王嬷嬷点点头:“嬷嬷听见你们吵架的声音了,这没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