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口抵上自己的下颚,傅庭雪能够感受到年久失修的栏杆摇摇欲坠,她轻轻地笑了笑,好像自己终于能够得到解脱。
不用再违心的干着任何不想做的事情。
“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吗?”
路边摇曳的蓝色野花,黄色的花蕊中里面带着一点点淡白色,在郁郁葱葱的叶子中显得格外可爱,繁星点点。
“阿拉伯婆婆纳…如果我如没记错的话。”
夏遥俯身摘下一朵花,因为花朵很小,所以她用指尖捻起,递到傅庭雪身前,微微一笑。
“猜对了……我很喜欢它,虽然只是小小的野花。”
“你知道它的含义是什么吗?”
傅庭雪微微摇头,书本上只是有介绍这类花卉的名字,但没有写它的额外含义。
“健康。”
句句珍重,句句祝福和平安。
可夏遥的生命又是如此的短暂,弃自己而去,傅庭雪有时候会想恨她,可又舍不得恨她。
她就这样割裂着自己,痛苦的不能言语,直到一声枪鸣,响起丧钟。
破败的躯体坠入的这世间,天空下起大雨,街上弥漫着难闻的气息,雨水和灰尘混合,流过血液。
警笛鸣起,血液被人清扫,尸体被担架抬走。
又是噩梦…又是梦魇。
梦境到此戛然而止,夏遥第一次看见了傅庭雪最终的结局,一点也不美好,她的死只是推动男主的感情催化剂。
为什么傅庭雪会死,为什么她拿起那把枪,无穷无尽的疑问充斥着夏遥的内心和思绪,可她得不出一个所以然的结论,只能闭眼,想让自己回想起那些零碎的片段。
咽下喉咙中的血液,夏遥用力回想,她用头抵着被单,哪怕喘不过气来,哪怕她头痛欲裂。
就这样僵持着,直到濒临死亡,也没有半刻退缩。
所有遗忘的记忆全部如潮水一般朝自己席卷而来,夏遥全部都记起来了…包括,之前从来没有梦到的剧情。
事情所有的脉络在她脑海里具象化,片片连结,最终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,和一个正在进行时的故事。
过去未来以及现在。
她通通都想起来了。
……
女人在破旧的出租房内,轻轻拍打着孩子入睡,两三岁的儿童,这时候正是闹腾的时候,折磨的人神志不清。
听到门外敲门声响,她眉头跃上一些喜悦,三步并做两步,上前打开了房门,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,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,终于来找自己了。
然后打开门,却不是熟悉男人那英俊的面孔。女人穿着厚厚的大衣,围着围巾,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,明媚而娇艳,她手里拿着伞,伞上的雪化成水滴在门口,立马被门口的灰尘染成脏污的黑色。
夏遥。
冬季下着雪,所以出租房也格外冷,连暖气都没有,只有电暖炉插在插板上,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和一点点温度,却也驱散不了这个房间的阴暗潮湿。
夏遥的眉宇间也沾着雪水,她的气色也算不上好,可和眼前这个女人相比,那也让这里所有的事物黯然失色。
她的轮廓已经完全消瘦下去,夏遥依稀辨认才能从她的样貌中找出几分傅庭雪的样子。
这本小说,从头到尾没有经历过折磨的人就是秦怀远。
韩淡月也好不到哪儿去,夏遥只觉得此刻的她和之前的自己一样,愚昧的被人玩弄着命运。
“你来找我做什么…看我的笑话吗?”
昔日大家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,韩淡月因为要养孩子未婚先孕就从大学辍学,没有文凭的她,只能做一些贩卖苦力的工作,而且还不能做长期工,只能打一些零碎的散工,因为她还有孩子要照顾。
这就是所谓的男主,他其实骨子里就是瞧不上韩淡月,秦怀远是在傅庭雪死去之后,才渐渐被韩淡月无私奉献的举动给感化,屈尊降贵地和她在一起。
听起来可笑又可悲,这是爱吗?
“我来…是不想让你继续这悲剧的路途,想拯救她,也想拯救我自己。”
夏遥目光坚定,一本以女主为视角的小说,却极尽所能的去吹捧男主,如何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准则,只能从韩淡月身上下手。
系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,韩淡月是女主,是第一视角,她的存在甚至要高于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系统。
观众并不是站在全知的上帝视角,而是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