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傅仪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薛弘,薛弘冲着她点了点头,她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。前一日她问起薛弘自己是否还有亲人,可为何又不来寻自己,如今薛弘带着她来这里,她就好似有些明白了,这些,好似就是没来寻自己的亲人了。
她有些怯了起来,侧头看了薛弘一眼,而后退了一步,退到了薛弘的身后,薛弘笑了起来,是当真开怀,他却是真没见过畏缩的温傅仪。而后自然地牵起了温傅仪的手来,温傅仪心头慌着,也不理会他在做些什么,只是眼着者越来越近她就是有些怕了起来,她生怕问上一句,得到的答案却是让她不知所措。
“先生,老将军,傅仪回来了。”薛弘的话一落,黑子骤然坠跌而下,打乱了一盘的棋,另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者颤着手去拾,竟是有些怕抬起头来。
起先看向温傅仪的还是那着了玄黑长袍的老者,他抬起头来,眼中精光一闪,眉目间的英气难挡,温傅仪突然觉得就是这股子的英武之气她也是见过的。
“温小子?”温季最先站起来将温傅仪左左右右地看了看,而后老泪纵横,“这薛小子说让我与你先生做好准备,老子还以为你缺胳膊断腿了呢?你可有伤到哪里啊,快给我看看?”
“爹爹?”温傅仪小心地抽出了手来,微偏了头来看了看温季。
温季怔住了,回过头看着齐老:“温小子从不肯叫老子爹爹,你来给老子辨辨,这可真是温小子?”齐老也是怔住了,他好好地将温傅仪打量了一番,却正见温傅仪听了温季的话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他突然就是笑了起来:“这铁定了是你家温小子。”
“枥棠你也过来瞅瞅?”那素衣姑娘在听到薛弘的话后早已站了起来,眼中含了泪来,听到齐老的话忙快步走了上来,一把抓过温傅仪就是搭上了她的脉搏:“傅仪你可是记不得我是谁了?”
“呀!神医呀!”温傅仪一看枥棠这行云流水般一探就是知晓了自己的毛病所在,自也是笑了起来,“那你帮我看看,我几时能好起来?”
枥棠摇了摇头,而后冲着温傅仪就是一笑,眼中还带了些泪花:“我会尽力治好你的。”这姑娘一笑,温傅仪也是跟着笑了起来,却见这姑娘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温傅仪,小声在她的耳边道:“谢天谢地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那一头的温季一听到枥棠的话便是跳了脚:“什么?臭小子记不得她老子是谁了?”
薛弘接话道:“连相公也不识得了,偏生说我休了她。”
“你他娘敢!!”温季本就是个护犊子的,听到薛弘这般一说自也是沉不住气了,薛弘连忙上前安慰道自是不敢,留得温傅仪看着这一屋子的老小,摇了摇头,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家人肯定不是,这叫薛弘的,一定是个骗子。
温傅仪留下来与这些人一道坐了下来品茶下棋,说起来其实也就是她安安静静地坐着,温季叽叽喳喳地讲着,齐老与薛弘认认真真地下着棋,枥棠早已不见了踪影,但是走的时候交待了下人去买了些药回来。
每每温季同温傅仪说起这些日子以来京城的事宜,温傅仪便是支着脑袋险些睡着过去,活像了当年齐老教她读书时的那些日子,也甚是像温季当年读书的模样,这般温季才在心头认定了,这铁定了是他温家的种。
“等等,这薛雉又是何人,怎的就死了?”温傅仪听得云里雾里,忙抬起头来看着薛弘,薛弘执黑子的手就是顿了一下,忙笑了起来,将棋子放下。
“这薛雉是我大哥,出战北祺是他的主意,让北祺那边勾结动兵也是他在暗地里动的手,这些黑手许多都是他下的,因着你未从战场上回来,连成在回京的途中遇上被贼子追杀的六哥薛昭,便是将六哥带了回来,一回京后六哥醒过来我就问起了他,你的下落,他说你杀了出去让他带着宁玉回来,也说起这些都是大哥所为。我在北祺寻你不得,京城中又传出消息来大哥弑父夺位的事,我一怒之下便是冲了回来取了他的脑袋。”
薛弘虽是说得淡淡,可是温傅仪听着就是出了冷汗,且不说要杀一个企图谋朝篡位的皇子是要多困难,单就这人都做了万全的准备了,岂是薛弘说得这般轻巧说取其首级便是取了其首级的。再者这大皇子薛雉是弑父夺位,本就是为世人所不耻,而薛弘却是杀兄取头,其残忍度也是可怕的,世人的诟病又是怎的来评说。
想到这里温傅仪就是看向了薛弘,因着薛弘就坐在温傅仪的身侧,温傅仪便是伸出手来握住了薛弘的手来,薛弘一怔,这倒是温傅仪回到他身边来后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,他忙抬起头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