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微澜点了点头,行事虽然莽撞,但还算有担当。
听到她这么处置芍药,翠萍喜笑颜开,往地上磕着头,千恩万谢:“咱们府里都传姑娘公正,今儿可算是奴婢见识了。奴婢刚刚还担心姑娘会庇护屋里的人,没想到您是来替奴婢做主的。姑娘平日里对屋里的人宽厚,涨了某些人的气焰,瞅着姑娘好说话,背地里干着仗势欺人的勾当。”
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,连捧带杀,让她不处置芍药都不行。
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,这丫头如此巧言善辩。
叶微澜若有所思看着翠萍,敢这般咄咄逼人,无非是笃定她拿不出证据。
“若事情真如你所言,我今日对芍药的惩罚,还不足以小惩大诫。只不过……”叶微澜眯了眯眼,远山眉微微一弯,人也变得凛厉起来:“我来的路上正巧碰见老太君屋里的人,你猜着她们是怎么说来着?”
这一波反转打得众人措手不及。
跟在叶微澜身后的春夏迷糊极了,她来的路上有和叶姑娘说什么吗?
秋冬也是一脸困惑。
两人都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,这种时候,知道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
全程绷着脸,一言不发站着。
翠柳本就胆子小,做了伪证心下害怕。
一听老太君屋里当时也在场,顿时就吓破了胆,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:“叶姑娘手下留情,奴婢刚刚鬼迷心窍,才会冤枉芍药姐姐,是翠萍姐姐一直在厨房……,”
翠萍暗道不妙,想要阻止,就听翠柳倒豆子似的,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复述一遍。
“你可还有话说?”叶微澜看着翠萍,眼神透着凉薄。
大夫人的死在将军府就是忌讳,当初老太君亲自下的命令,若是有不知好歹敢私下讨论,通通打罚后发卖出去。
一直镇定自若的翠萍,这会手抖的厉害。
她跌跌撞撞爬到叶微澜跟前,头磕的砰砰作响:“姑娘奴婢知道错了,您饶了奴婢这一回。”
叶微澜拂开翠萍抓着她衣摆的手,俯身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:“你该求的人不是我!”
闻言翠萍双腿一软,无力地跌坐在地上,脱口而出:“你知道?”
叶微澜怜悯地看着她。
翠萍心里咯噔一声,后知后觉意识到,自己被套路了。
“管家你看着处置吧。”叶微澜起身站起来,退到一边不说话。
陈管家为人公正,秉公处理三人。
翠萍被拖出去的时候,恨恨盯着叶微澜,肿胀的脸狰狞可怖:“叶微澜,你有什么可得意的,失去将军的宠爱,你一个孤女什么都不是。今日我敢上来踩你一脚,他日就会有别人针对你。今日的事仅仅只是个开始,叶微澜,你的好日子到头来。”
翠萍此言一出,众人脸色大变。
就连陈管家也忍不住皱眉,正要开口呵斥,就见叶微澜无所谓摆了摆手。
她们把将军府当做天,可于她而言,不过是困住她的牢笼。
等哪一日失望攒够,这里就困不住她了。
回翠微居的途中,芍药表现很安静。叶微澜好几次见她欲言又止,芍药不张口,她就只当没有看见。
“姑娘,你处置奴婢吧。”一回到翠微居,芍药噗通跪了下来。
叶微澜抱起软榻上的面团,有一下没一下替它顺毛。
见叶微澜久久不语,芍药心如擂鼓,憋了许久的眼泪,大颗大颗落了下来。
“姑娘,您别不理奴婢,您打骂奴婢,奴婢心里反痛快。”
“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?”叶微澜撩起眼皮,看着满脸泪痕的人。
“奴婢冲动易怒,耐不住性子,经不住挑拨,闯了祸,自己不能善后,还得靠姑娘兜着。”
“芍药,我知你初衷是替我出头,可你要记住,处置一个人的方法很多,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。今日的事情就当个教训,以后切莫鲁莽行事。”
“是。”芍药破涕为笑:“奴婢记住了。”
紫竹院。
沈宜没骨头似的斜靠在软榻,小丫头恭敬替她打扇,门帘轻轻被掀开,进来个藕荷色的婢女,朝着沈宜福了福身:“沈姑娘,翠萍在外面哭闹着要见你,你看是赶出去还是?”
“她找我做什么?”沈宜懒懒地伸出手,小丫头连忙放下扇子,躬身把人给扶起来。
秋霜垂着头:“她没说。”
沈宜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