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,沈宜勾了勾唇,露出意味深长的笑,可在听到秋霜唤她时,又恢复纯粹无害的模样。
她侧眸看向秋霜,状似无意问道:“叶微澜骑术是将军教她的吗?”
秋霜一怔,回想了下。
纪夫人带叶微澜回府那日,两人是策马而归,想来是纪夫人教她的。
“不是。”秋霜一边跟着沈宜,一边偷偷观察她的神色。
见沈宜眉头紧锁,猜她想听的不是这个,眼珠子转了转:“姑娘是怕她这三天会耍手段?”
“呵。”沈宜轻抚小腹,褪去那副笑吟吟的面孔,眸光晦暗:“那也要她有命耍?”
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很轻,风一吹,秋霜耳边只有呼呼风声。
秋霜殷勤追上去:“姑娘刚刚说了什么?”
“一些无关紧要的话。”
秋霜愣了一下,刚刚明明听到什么命不名的,可姑娘既然不想说,就没有继续追问的道理。
沈宜走了几步,突然停下来,秋霜想着事情,差点把人给撞了,又惊又惧,噗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沈姑娘肚子里揣的可是将军第一个孩子,要是出了什么事,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。
沈宜眼里闪过不满,考虑到场合,到底没有发作。
“起来。”
秋霜松了口气,爬起来,一脸讨好地跟上。
沈宜大着肚子十分怕热,两人挑着林荫道走,偶尔碰见随行的女眷,有的热络迎上来攀谈,有的不屑不顾绕道走。
可无论是哪种情况,沈宜表现都很从容。
秋霜一开始见到沈宜时,觉得她是个好拿捏的主,可随着这段时间接触,发现这人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。
其实这样才好。
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命贱,要想在后宅不被磋磨,就只能寄希望于跟着的人。
主子在府中受宠,她们日子自然好过。
秋霜想的入神,就听沈宜突然道:“叶微澜在将军府长大,拳脚功夫想必不错吧?”
秋霜愣了一下,拿出之前讨好的劲:“夫人说舞刀弄棒不是大家闺秀所为,所以没让叶姑娘进练武场。只是叶微澜热衷药理,一颗心都扑在上面,即便有教引嬷嬷,她的言行举止也算不得大家闺秀。”
沈宜闻言扬了扬眉,漂亮的眸底染上笑意,由衷夸赞:“我这婆婆可真是位妙人。”
秋霜不知道沈宜笑什么,可见她笑,也跟着她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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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微澜原本与萧翎说好,进围猎场后两人就分道扬镳,可走了将近一个上午,他还不紧不慢跟着。
“王爷夏狩空手而归,不怕被外人笑话吗?”
萧翎摘了朵野花,拿在手里把玩,浑不在意:“那些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,左右传不到本王耳朵里。如果真有那不长眼的狗东西,本王就让他见识见识,什么叫做祸从口出。”
他说这话时眉目舒展,眼神明亮,一副无所畏惧的少年人模样。
叶微澜垂眸,拔了棵草药扔进药篓里:“王爷是打算这三天都跟着我?”
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本王想要在药理上有所长进,亲自实践是必不可少。”
叶微澜默了默:“那也不必要急于一时。”
“是不急。”萧翎看了她两眼,诚恳:“但是本王怕有人对先生不利。”
叶微澜动作一顿,撩起眼皮看萧翎,他笑了笑,抬脚一步,朝着她走去,淡淡的松香飘进嗅觉。
“依着本王对徐宝琳的了解,昨日你们二人闹矛盾,她今天怎么都要找回场子。”
“所以王爷这是在保护我?”
“非也。”萧翎把手里的花扔了,学着叶微澜的样子挖了株三七扔药篓,只是动作太过笨拙,根部一大半都埋在土里。
“徐宝琳会找先生麻烦,说到底还是因为本王。”长得好看也不好,容易招蜂引蝶,尤其是招惹上徐宝琳那种,没理都占三分的跋扈大小姐。
想想他皇兄也是实惨,一后宫的女人,个个心机深沉,白天与朝臣斗智斗勇,晚上又要与妃嫔虚与委蛇。
也得亏了他晚二十几年出生,不然他就要当那个冤大头。
萧翎想的出神,也就没注意到头顶传来的响动,等叶微澜冷肃的声音响起,他下意识抬头,谁知一阵幽香飘过,他连人带着药铲滚了下山坡。
“先生?”萧翎在地上滚了两滚,抬手制止要冲上前的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