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那血好苦,像黄连,苦度直逼古人常吃的治发烧的一种叫‘挨屁击’还是叫什么‘扑了一地’的圆形药片,民间百姓管那玩意儿叫‘大白片儿’。还真是出了邪蛊了,也不知是不是古人脑袋真的被火烧了是怎地,净取些古怪蹊跷的药名儿。况且,那味道非但苦得要命,更像是自己犯了傻,居然吞了一把破碎了的刀片,不仅划伤了她的喉咙,连她的心也割伤了。可能,大概,也许还只有一次。而且还是自找的。遭这般大罪,又能怪得了谁?
是啊,又能怪得了谁?慕容蝶语也这么想,想着想着眼睛里面就滚落了好多好多豆子大的水珠。
宇日逐星嘴唇是受了伤,心里倒好受了不少。那一股子难受劲儿有一部分顺着妻子的喉咙,都流到她肚子里面去了。不知这可算作礼尚往来否?
慕容蝶语没有解恨,半点也没有。越咬越恨!心里太痛,那痛又蔓延到她的脸上,直上眉梢,洋溢出去的痛苦又像毒箭一样发射出去,全部射进那一对向着她敞开的窗口,又从窗口逆流回丈夫的心里,用古人的话说叫连本带利!套用骨灰级古人的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。
丈夫受不了了,紧紧拥她在怀里,疼得直掉泪。原来在痛苦的良性增长方面,居然是一个互利共赢的局面,几乎变成了一个良性发展的无限死循环!而心底里的痛苦,竟然就是一股强大的有生力量!没有最强,只有更强!
不是有句谚语吗:结我一粒种子,我会让它长满整个宇宙(宇宙一词也是古人的东西,如此借用不过是套古人的近乎。至于这谚语,也是吃古人嚼过的馍)!
所以,赠我以痛苦的种子,我会让它长满我的心!
丈夫情不能自已,张大了双手扣住妻子的双鬓香腮,狠狠地咬上妻子的唇,不过他没有露出吸血鬼的獠牙,妻子也没有再喝他的血。
天地间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。他们在咬架!旗鼓相当,难分高下,因为那女子和男人一样高,她的脚没沾地。
咬架,就应该专心地咬!不能分心,无论有否痛苦,有否思念,或者心事重重,或者天塌地陷……
咬架!就他娘的应该专心地咬!否则你他娘的不配咬别人!一心二用甚至多用的人,没资格入这个行当!
所以,宇日逐星他……是一个不及格的人。虽然,他竭力地想要干好这一行。真的,他竭尽了全力,努力地收聚自己的心神,逼迫自己专心。
另有一股绵长而且柔韧无比的力量,在勾扯着他的心,几乎便把他的身子扯裂成了两半;
他不知道那股力量叫什么名字,也许叫痛苦,也许叫思念,也许叫担忧,
也许……她的名字,叫妹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