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害怕,他还是希望能查清案件。
来信的意思是,他已经立下遗嘱,如果他遭遇不幸,他的五十万存款都给安诺,报答他曾经的资助。
徐令敏喃喃的说:“他是孤儿,可怜啊。”
她可能想起她那个还活着的亲爹,那个人害了养大她的爹和大哥,现在她情形还不如孤儿,有感而发。
这一批贫困生中,李西平是很特殊的一个,他虽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,却不像其他孩子心理问题一堆、一般学习都不太好。
他心理很强大,不受外物影响,成绩特别优秀,当初考上京都政法大学,让安诺很惊喜。还特意去见了一面鼓励他。
没想到他工作两年,就有那么多存款,更没想到,工作性质如此危险,竟然立下遗嘱。
难道是变相的求助?
无论怎样,安诺不能不管,想了想,他给京城的单雄智发了一封邮件,以两人特有的联络方式,把李西平情况告诉他,让他帮一下忙。
虽然有七个小时的时差,单雄智仍然秒回了邮件:“收到。放心。你什么时候回来?想你。”
徐令敏全程围观,笑起来:“你这个同学似乎没长大一样。”
安诺想起单雄智的嬉皮笑脸,也笑起来:“哪能呢,都长大了。”
还有一封信,落款是林非,字体龙飞凤舞,显得很是张扬。
安诺的手抖了一下,急切的打开信看起来。
林非的字勾起安诺久违了的记忆。
林非是他大学同班同学,是个文艺青年,家庭关系很复杂。
大二时,很意外的情况下,安诺目睹了林非与家里的争执。
那时都年少轻狂,两人一起出去喝了一顿酒,引为精神上的知己。
林非的爸爸是个商界大佬,没有大老婆,娶了一堆小老婆,生了十七八个孩子,在家族内部,内斗成为常态,什么都斗一斗——为了宠爱、房子、车子、票子。
什么多了都不值钱,孩子也一样。
林非排行第十,林非妈早逝,他跟着保姆长大,他爹除了给钱,连影子都看不着。
林非争气,自己考上了京都重点大学,他爸却冒了出来,说给他找了个女朋友,先订婚,毕业就结婚。
感情要拿他联姻。
林非肯定不愿意啊,搁谁头上也不能愿意。
和他爸派来的人吵了好几次,后来,照顾他的保姆病逝,他更没了牵挂,大三的时候,干脆放飞自我,给安诺留了一张字条,无声无息的去了极偏远的黑龙江的漠河支教,再也没有任何音信。
安诺那时候想摆脱对鲁亮的思念,强迫自己去交男朋友,可是都失败,陷入自我厌恶中。
而且那时候生意也需要安诺付出很多的精力,况且林非留下的字条里说,他要去寻求内心的平静,不是去自杀。
他没试图联系或寻找林非,就这样,两人失去了联系。
这是多年来,林非第一次联系他。
信里的字迹很潦草,不像已经寻求到内心平静的样。
果然,正如安诺所想,林非自从到了漠河,开始直面人生百态,尝尽人间冷暖。
漠河在黑龙江西北部,位于大兴安岭地区,中国最北端的县级行政区,一年四季,至少有八个月气温在零度以下,常年冰天雪地。
他到了漠河后,身上只剩下两千块钱。
其实他爸给他的银行卡里有钱,他不想要,为了表示自己的决绝,银行卡被他掰断,扔进了京都火车站的垃圾桶。
破釜沉舟的情况下,他运气还不坏,很快找到了第一份工作,成为漠河镇一小的老师——前一个老师刚刚调走,没有人肯来接班,他拿着京都大学肄业证书,校长第一时间留下他,生怕他改变主意。
寒冷的天气,落后的地区,简陋的宿舍,拮据的生活,无亲无朋,林非心态很快崩了,救赎他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生。
这个学生学习不太好,长的也不起眼,开始他没关注,直到有一天,他发现孩子身上有很多伤痕,他才逐渐去了解这个孩子。
后来,在帮助这个孩子的过程中,他救赎了自己。
这个叫李良的孩子,家境很不好。
父亲是护林员,一次意外冻死在山林中,因为发生在休假时期,没有算工伤,没有抚恤。母亲是一家小舞厅的售票员,因为丈夫的逝世,心情极度抑郁,很快就卧病在床,缠绵病榻三个月后去世。病中花掉了家里最后一点钱。
房子本来就是租的,李良被房东客气的请了出去——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