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三度的天冷得人五指发僵,离开床简直堪比上刑。
老爷子大清早就过来了,到这边见到只有关姀和老太太,扫视一圈,再出去找了找。
心知那是去找谁的,关姀看在眼里,不点破。
大半个小时后,老爷子才回来,脸上的焦急还在,忧心忡忡的。
看出那是没找着人,关姀端着盆子去开水房,离开一会儿,接完水再回来。
打湿毛巾给老太太洗脸,擦手。
以及自己也洗洗。
上半天的时间过得快,护士到这边催了两次缴费,还是让关姀喊大人过来。
关姀嘴上答应,实际没行动。
护士无奈说:“别忘了去窗口交钱,你们住院押金还没交呢,再这样可就不给药了啊。”
晌午是老爷子做的饭,这次带了多的来。
到处寻不见人,老爷子没憋住,终还是委婉问了关姀一嘴。
关姀漠然:“不知道,我也没见到。”
知她还在气头上,老爷子“唉”了声。
剩下的饭就放在那儿,直到下午又带回去。
老爷子下午走了就不过来了,还有别的事,他没跟关姀讲实话,但关姀明白,是去找亲戚借钱了。
病房里静悄悄的,关姀躺在陪护床上,睡了一觉,十一二点那会儿起来上厕所。
由于那场雨和降温,今晚的医院清净不少,走廊里人影稀少,没有在外边瞎晃荡的了,连躲楼梯口抽烟的都没了。
厕所在开水房对面,转进去,上完就连忙出来。
关姀冷得缩脖子,边抖筛子似的抱住自己。
开水房里边有水声,经过门口,关姀下意识往里瞅了瞅,下一刻,当无心看清弯身弓背、用手捧着接冷水喝的那个是谁后,她愣了愣,止步不前。
作者有话要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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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色指示灯亮起,深远的长廊越往前越窄,到尽头的那一侧,都快望不见砖墙的棱角。医院是个充满了人情冷暖的地儿,每天都有诸多生离死别上演,这边笑,那边哭,悲喜各不相通。
值班的医护进进出出,穿行在病房和科室之间,身影忙碌。
整整一晚,关姀都是一个死样,半弯的腰直不起了,被无形的力压住,再也动弹不得。
她消沉,也懊恼自责。
那十几万不该丢,明明可以护好的,是她防备心太差,没脑子分不清轻重缓急,才让关乞山和罗子青有机可趁。
说一千道一万,事情的根本还是在自己身上,若是早点把钱和折子换到别处藏起来,或者随身携带,也不至于被偷得精光。
打湿的领子贴在颈侧,裤腿也是湿漉漉的,凉意着实刺骨。
恍惚中,关姀怔神的双眼转了转,看看天花板,而后垂丧地把头埋进自个儿臂弯里,学鸵鸟自欺欺人,仿佛要钻进地下躲避现实。
四下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很冲,极其难闻,无论如何都甩脱不掉。
抢救室的门沉重紧逼,隔得那么近,又那么远。
天亮前,一名护士终于出来,分别拍拍墙角的两人,把她们叫醒。
关姀太累了,只是浅眯了会儿,立即就一个激灵,睁开血丝很重的双眼。
见她年岁不大,护士不忍心,轻声说:“不是让你俩先回去吗,咋还在这儿,睡着了都,也不怕受寒感冒了。”
关姀眼睛微肿,声儿干涩:“麻烦您,请问我奶还好不?”
护士叹了口气,告诉她,现在没事了,先前就有人出来通知过她们的,只是那时两个孩子都睡着了,加之还是凌晨下半夜,另外那位医护不好叫她们回去,太不近人情了,还有其他病人要照看,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老太太情况有点严重,她气急攻心,年纪大了血压高,受刺激太大,抗不住晕倒是必然的。
六七十岁的老人家本就不能绪波动过大,尤其是本身病痛就多的,运气好倒没大碍,运气背就很难预料了,脑出血偏瘫甚至一命呜呼,都是常有的例子。
老太太要住几天院,还得观察,虽然她目前经过抢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