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瑾离开茗轩阁后,楚依依坐在桌边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半晌,她突然看向青然,眼中阴冷,恶狠狠道,“与我们交易的盐商是你找的。”
青然慌张俯身,“大姑娘明鉴,奴婢对此毫不知情!”
“若真如萧瑾所说,那盐商是夜鹰的人,东窗事发……”
“东窗事发奴婢定扛下所有罪名,绝对不会连累大姑娘!”跟了楚依依这么久,青然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。
她只笑楚依依糊涂,东窗事发,无须与敌国勾结,贩卖私盐足够她死。
楚依依看着青然,慢慢冷静下来,“萧瑾与夜鹰结盟,阮岚是夜鹰,如果这是真的,这将军府岂不成了贼窝?”
青然默声不语。
见楚依依起身,青然不解,“大姑娘去哪儿?”
“金市!”
“子时宵禁,我们现在出去恐怕不方便,不如等天亮……”
楚依依猛回头,眼底浮出几条血丝,阴冷低喝,“刀已经架在脖子上,还等?你现在就去找那个盐商,我在金市铺子里等他!此事,我定要问个明白!”
青然拦不住楚依依,只得领命……
一夜无话。
翌日,卯时过。
早朝之上,齐帝命刑部尚书陈荣为主审,拱尉司裴冽及平王裴之衍为副审,即审程嫔案。
不想陈荣才入刑部衙门,就听到外面有人敲法鼓。
“把那人拉走,今日不审别案。”
公堂上,陈荣在主审案台后面如坐针毡,晋王告皇后,皇后告贵妃,这案子不管怎么审,到最后都要彻底得罪一位皇子。
他表面上是裴铮的人,可不代表他就真想把太子得罪的那么彻底。
怎么办?
陈荣正绞尽脑汁时,衙役回来禀报。
“启禀大人,敲法鼓之人叫冯乾,状告兵部侍郎许恒,设计害死梅郡都护云煜。”
陈荣听罢皱眉,扭头看向旁边的师爷,“云煜?”
“回大人,云煜是现任北城军主帅云鹏的父亲。”
陈荣越发听不懂,“云鹏是许恒的外甥,那云煜跟许恒的关系是……”
“连襟。”师爷回道。
陈荣眼睛一亮,这案子有点意思,“冯乾又是谁?”
堂下衙役回道,“是云煜身边副将,说今日定要替云将军讨回公道。”
陈荣叹了口气,“今日不成,你告诉他改日……下个月再来。”
“大人,他说今日刑部若不受理,即刻就去金銮殿告御状。”衙役拱手道。
陈荣冷笑,“他以为什么芝麻绿豆点的小事都能告御状?叫他去告!”
就在这时,裴冽从衙门外走进来,身后跟着一人。
陈荣见状起身,微笑,“裴大人来的好早,坐。”
裴冽将人带进公堂,“皇上口谕。”
陈荣一愣,数息绕过公案,拱手接旨。
“速审许恒案。”
陈荣不禁抬头,“当真?可早朝时皇上明明说今日即审程嫔案。”
“陈大人怀疑本官假传圣旨?”
“下官不敢!”
这话裴铮敢说,他可不敢,“速审是指……”
“今日审毕。”
公堂正中,一张主案,为主审官坐。
两侧各置副案,裴冽走向右侧副案,入座。
陈荣见状亦不犹豫,回到自己的位置,既是皇上口谕,他便没什么顾虑,正要拿起惊堂木时,裴之衍出现。
将将坐稳的陈荣再度站起来,“下官拜见平王殿下。”
裴之衍身着黑袍,鬓角隐现白发,纵四旬年纪,一身威凛。
左眼,罩着一只黑色的眼罩。
“这里是公堂,主审为大,陈大人无须多礼。”
另一侧,裴冽亦拱手,“拜见九皇叔。”
裴之衍闻声看过去,这是他自入皇城之后,第一次见自己这位皇侄,却非第一次交手。
若无裴冽,谢承必死。
必死!
看着眼前这位无论长相还是神韵都与自己那位皇兄颇为相像的侄儿,裴之衍掩去眼中冷意,颔首,“裴大人客气了。”
“皇上口谕……”
裴冽正要解释,裴之衍举步走向左侧公案,“本王也是刚刚知晓皇上命陈大人先审许恒的案子,只是本王已经到了,索性就坐下来听听。”
待裴之衍坐稳,裴冽亦坐,陈荣再次回到公案后面,拿起惊堂木。
啪!
“堂下何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