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,陈荣一头雾水。
但有一样他很清楚,皇上令他为主审,裴之衍跟裴冽为副审,原因就是二人分属不同阵营,裴冽偏向皇后不假,裴之衍与裴润的关系,那也是人尽皆知。
他存在的意义,还真就是秉公执法。
单凭裴之衍上嘴唇碰下嘴唇,他抓不了苍河。
得说苍河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绵羊,当即辩驳,“大齐皇城非我一人行医,平王殿下不妨也找来个大夫给李总管把把脉,替他瞧瞧,他是何时中毒,又中的何毒!”
裴冽当即开口,“陈大人亦可寻医证实苍院令所言。”
陈荣没这个打算,少做少错。
就在这时,派去宫里的衙役回来了。
公堂暂时安静,为首衙役呈上证物,一个瓷瓶。
看到瓷瓶,珞莹面色惨白,身体没来由发抖时被秦容握住手腕。
四目相对,珞莹强迫自己冷静。
公案后面,陈荣打开瓷瓶,见里面装着白色粉末,皱了皱眉。
他下意识看向苍河,犹豫时裴之衍沉声道,“沈御医。”
陈荣了然,“凡请沈御医瞧瞧,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。”
师爷眼尖,上前接过瓷瓶。
沈御医拿到瓷瓶后倒出来一些,置于鼻息轻嗅,又嗅。
再嗅一嗅……
珞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,秦容亦紧张。
公堂上,唯姜梓跟她的贴身宫女檀欢没什么存在感,看戏一样。
“回大人,此乃鸩毒。”
不等陈荣开口,苍河冷哼,“沈御医,你是老了么!嗅这么半天只嗅出一味鸩毒?这里面的乌头跟断肠草你是一点儿都没闻出来啊!”
此话一出,沈御医立时将手里粉末装回瓷瓶,扣紧瓶盖,用袖子擦净沾在掌心的白色粉末,又抖了抖衣袖。
“鸩毒,乌头跟断肠草皆为剧毒,服之十息便可令人当场毙命,死状凄惨。”
陈荣不解,“既然一种毒就能取人性命,为何要用三种?”
“三种毒合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下毒方便,溶于水,无色无味,且死状安详,如同沉睡。”
苍河看向早已露怯的珞莹,勾勾唇角,“百密一疏,若非如此,李总管想假死蒙骗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大人明鉴,奴婢没下毒!这个瓷瓶不是奴婢的,定是有人冤枉奴婢!”珞莹扑通跪地,泣泪辩驳。
陈荣到底是主审,什么都没审出来他没法儿跟皇上交代,权衡利弊之后惊堂木终于硬气的响了一回,“大胆珞莹,人证物证俱在,还不如实交代!”
珞莹吓的身子一软瘫在地上,片刻看向身边秦容,绝望乞求,“娘娘明鉴,奴婢没做过!”
“陈大人,你说珞莹给李如山下毒,可李如山没死,他没中毒,何来下毒一说?”
秦容冷声质问。
“李总管没中毒,是因为他早在喝下毒药之前服过解药。”苍河拱手,“陈大人,本院令可以肯定,李如山体内仍有剧毒残留,只是被更厉害的剧毒压制罢了。”
裴润闻言,看向一直挡在他面前的裴冽,“九皇弟听清楚了,想要杀人灭口的是皇后,非本王。”
裴冽面色微凝,“晋王没听到苍院令说,李如山体内另有剧毒么?”
“另外的剧毒叫七星散,三日不得解药,必死。”
苍河高声道,“诸位若不相信,可以等上三日。”
裴之衍不以为然,“皇后指使李如山毒杀程嫔,东窗事发杀人灭口,证据确凿,还有什么好等的!陈大人,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罢!”
裴冽反驳,“李如山体内至今仍有剧毒,他所言极大可能是被人胁迫,真实性有待证实,陈大人,本官以为不如等上三日!”
“陈大人,本宫以为裴大人所言极是,李如山根本就是受裴润跟姜梓胁迫,诬陷本宫,此事你定要查明!”
姜梓还以为没她什么事儿了呢!
“皇后还真会贼喊捉贼,珞莹给李如山下毒证据确凿,反倒是你说的那些话,捕风捉影!”
身侧檀欢提醒,“娘娘,还有宛嫔的事儿。”
姜梓转尔看向李如山,“小桂子到底怎么死的?”
李如山早就懵了,听到姜梓问话直接应答,“他不守规矩犯了老奴忌讳,被老奴扔到内库局枯井里摔死的!事后我查他账簿才知道他得了您的银子,暗中偷偷接济含元殿……陈大人,老奴该说的都说了,就是皇后指使老奴害死程嫔!”
眼见公堂变成菜市场,陈荣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