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檐上的霜早已化开。

“叮当叮当~”

大红枣马身上的铃铛响了一路。

少女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，缓缓掀开了马车上的珠帘。

白皙如玉的手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中，顺着珠帘寻去，那双手的主人生得娇俏可人，肤若凝脂、唇若点樱，说不出的动人。

“姜宁雪，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到处乱看，丢得可是我们尚书府的脸面。”

“哗啦——”

珠帘被慢慢放下。

女子收敛了脸上的不屑，佯装委屈道：“母亲，既然姐姐不喜妹妹跟来将军府的宴会，那我还是回去吧？”

“父亲那边，我会告诉他是我自己不想去。”

“知趣就赶紧滚。”

“我们是去护国将军府的满月宴，又不是去奔丧，一身素缟，不知道的还以为瞧不起将军府。”

记挂这是街道上，少女压低了口中的谩骂声。

“好了，青黎让这着妹妹点。”

马车的空间很大，足以坐下七八人。

昏暗空间隐隐还能看见那袅袅的青烟，美妇人手持宝蓝的小手炉，上面的锦鲤绣花像是活过来丝的灵动。

“母亲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该死，她只顾着宴会上可能会碰见的王公贵族了，完全不记得这是人家的喜宴。

“宁雪上次落水，很多事情都不记得，母亲见谅……”

说着少女掩面而泣。

“黎儿那边还备着一套衣裙，你且拿去试试。”

“母亲——”

“不行，那可是我等了大半年的流仙裙，不能给她。”

姜青黎恨不能吧姜宁雪给吞了。

“不要胡闹。”

孟氏拧眉。

“你妹妹要是这一身缟素，外面的人还以为我苛待庶女。”

此言一出，姜青黎总归是不闹了。

看着那纤瘦的少女，孟遥紧了紧手心。

果然，外室女终难登大雅之堂，只配给青黎当垫脚石。

跟那人一样，言行的轻浮，甚是粗鄙，偏偏老爷爱的不行，还瞒着她将这母女俩养在外面。

也不知今日将人带来是对是错？

倘使不是老爷硬塞，她怎么都不愿带这外室女出门。

看着一边气鼓鼓的女儿，孟氏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。

“娘亲，到了。”

车帘前，姜青黎一身鹅黄色的云缎裙，胸口是两只缕金的凤蝶，腰间别着一对白玉玉佩，头上圈成飞仙髻简单的簪着玉钗，很是得体。

明艳的笑脸光晕下格外耀眼。

在车厢里的姜宁雪不由的攥紧了衣袖上的珠花，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