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嘶?"
老御医使出浑身解数,也没看出长阳哪里像是要毒发身亡的人。
“如何?”
萧景澜看着御医凝肃的眼神,顿感不安。
若非姑姑身子不适,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惊动太医院的,还引来那人的注目。
父皇听见消息,现在已是在永宁宫的路上了。
“公主身子似乎没什么大碍,只一点……请恕老臣多嘴,长公主的日常饮食吃的都是些什么?似乎……”
想到公主府上另一位主人,老御医当即跪下,大气都不敢喘。
长公主对驸马的深情,京城人尽皆知,若是道出公主身上的事,恐怕……不妥。
先不说,公主会不会相信他一个臣子。
再者,若是驸马知晓,定是不会放过他的。
“本宫要听真话,不要胡诌。”
看御医这副模样,萧昭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,无非就是御医查出了她再不能生育的事。
那人既不想要,她还自作多情什么。
无子倒也罢了,她还是大明的长公主,锦衣玉食多少人比羡慕不来。
“臣……,臣不敢说,还请太子殿下……”
老御医战战兢兢,余光瞥见墨色的衣角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。
太子最是温和,有他的承诺,想来公主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殃及性命。
“无妨,你只说便是。”
萧景澜当即答应。
“公主身上的确有中毒的倾向,但却不致命,毒量不大,只是身上难免乏力、思绪不清,影响凤体康健。”
“恕老臣多嘴,长公主中毒至少有半年以上……”
“另外……,公主今后恐难有子嗣。”
太子眼神闪烁,鼻子微微皱动。
他早知驸马不是什么好人,不然怎会给姑姑下那种药,还是在众多官僚夫人聚集的宴会上。
姑姑多年来,搜罗了民间各种生子药方,各类汤药如流水一样吃下去,肚子都不见任何动静。
想来就是陆卿尘在背地里动的手脚。
萧昭月瞳孔不自觉扩大,藏在衣袖下的丹蔻狠狠掐进掌心,霎时血肉模糊。
她原以为陆卿尘只是不想要孩子,不爱她。
却不想,他想要的是她的命。
“你退下,此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,父皇那边先瞒着。”
萧景澜刚嘱咐完,就听得外头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,齐声高呼万岁。
“昭昭,听宫人是说你不好,在太子寝殿中毒,朕来看看。”
一抹明黄色大步流星往殿里走,脸上还带着丝着急,后面跟着几个官员。
“儿臣…给父皇……”
“免了,你皇姑姑身子如何?”
孝德帝眉宇间满是愁容,似是对萧昭月这个妹妹很是担忧,但细看,黑沉的眸底全是凉薄。
“姑姑无事。”
若不是慕家小幺的心声,自己怕是也被父皇蒙蔽了。
先帝在时,父皇并不受宠,反而是天性张扬的皇姑姑得了皇太后和先帝宠爱。
父皇他未必真的不在意儿时的偏爱。
“皇兄,你忙着处理朝政,怎的来了这,昭月没事,只是太子宫中的点心太可口,皇妹素来没饮茶的习惯,噎着了,刘御医你说是不是?”
长阳公主凤眸一瞪,刘御医跪坐在地连连附和。
孝德帝:“……”
跟随而来的官员:“……”
敢情他们白跑了?
皇帝连下葬的旨意都险些拟好,结果公主只是被糕点呛了,那些那人也不把话说明白点。
他们的长公主是真能闹啊!上次折腾还是上一次。
“嘿嘿~”
“劳烦皇兄跑一趟,都是底下的人不懂事,瞎传什么呀?本宫屁大点事,怎么通报了哥哥。”
“既然无事,朕走了。”
孝德帝黑着一张脸离开。
直到那些官员没影了,长阳公主脸上的笑意没了方才的灿烂,乌云密布、风雨骤来。
刘御医得了太子口令,溜得贼快,像是身后有鬼在追。
“姑姑?”
“毒是陆卿尘下的。”
语气笃定。
萧昭月咬牙切齿,刚刚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,对从前无比向往的情爱看淡了几分。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