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肺叶的刹那，他咳出的不再是血沫，而是混着灵果残渣的内脏碎片。指尖摩挲怀中半枚未被消化的木属性灵果时，暗灵触须突然暴起刺入掌心——这贪婪本能的最后挣扎，竟加速了丹田灵气的溃散漩涡。

\"果然...还是舍不得啊...\"他试图勾起唇角，却发现面部肌肉已不受控地抽搐。昏死前最后的知觉，是灵果渗出的青木灵气缠绕心脉，如当年阮小萌强吻他时发丝扫过颈侧的酥痒。

姬如雪拖着吴韵残破的身躯穿过青铜巨门时，指尖突然触到一缕暖意。深渊裂隙的阴风在身后呼啸，而前方浓雾中竟浮着半盏橘色灯火——那光芒像是被某种法则切割过，在血色苍穹下撕开个规整的三角缺口，宛如天道对蝼蚁的施舍。

\"有光！\"林羽的阵盘突然震颤，盘心镶嵌的寻龙盘指针疯狂旋转。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只见雾霭深处隐约现出九重竹影，每片竹叶的颤动都带起琴弦般的嗡鸣。那些被血月染成绛紫色的修竹间，时而闪过青面书生的广袖，时而掠过狐尾扫过的残光。

姬如雪喉头滚动着铁锈味，月光绫缠着吴韵腰身的力道却加重三分。她望着三百丈外摇曳的灯火，忽然想起半个月在军委会火种实验室向前进对她说的话——\"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酒馆，击败这里的主人，这是唯一获取天马族信任的办法\"。背脊被冷汗浸透的战袍贴着旧剑伤，此刻竟传来久违的刺痛，仿佛天道在用疼痛提醒她：你赌对了。

待走近时才发现，所谓竹林竟是千万根倒插地底的森白腿骨。骨节缝隙里滋生的血红菌丝随风摇摆，奏出《胡笳十八拍》的凄怆音律。酒馆就矗立在这片诡谲音阵中央，飞檐上九盏人皮灯笼吞吐幽绿磷火，门楣匾额\"忘川渡\"三字竟是用凝固的血泪浇筑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