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你走慢点,您的身子不好,还是扶着奴婢走吧!”
梅香的声音焦急中带着哽咽,看着气喘吁吁,手提银票盒子向前走的苏幕遮,一颗心早已经揪成一团。
夫人咳血多日,本应该静养,还强撑起来。
前些天,二少爷传来消息,需要要银子,不然要调派宁古塔苦寒边疆,兵凶战危,一去不知有没命回来。
夫人听到消息,撑起病重的身体,四处奔波把财产变卖,打算给二少爷打点门路,已经两天水米未进,梅香实在担心得紧。
她怕夫人伤心,只能谎称大少爷,二少爷在四处活动,才没有过来请安。
可苏幕遮只是摆一摆手,她心里很纠结,既怕自己的病传染给孩子,影响他们的前程,又想真想见他们。
手中的财产基本上打折处理,换成银票,要送到他们手中,不得不来。
侯府上下信佛,侯爷在府中的时候少,更多呆在普宁寺后院的别院,方便礼佛,连带着侯府里上下,都时常来此。
苏幕遮忙于生意,支撑着侯府的开销,很久以前来过,知道小院的后院,和普宁寺后院相连接。
从寺庙进去不用绕一大圈。
“娘亲!”
“娘亲!”
两声声字正腔圆的呼唤,从小院里传到出来,让从寺庙走的两人,齐齐看向连接着后门。
声音苏幕遮非常的熟悉,难道她的景远,景山孩儿,看见自己来了吗?
苏幕遮激动的想加快脚步,可她实在病的酸软无力,无法快步走。
梅香连忙扶着苏幕遮,进了后院,两人并没有看到,景元和景山两个孩子。
梅香意外说:“夫人,声音好像在屋里。”
苏幕遮和梅香本以为,方便礼佛拜神的小院,没有烟火气,冷冷清清,入目的景色让她看怔了。
院子极雅致,白墙青瓦围墙,梅兰竹菊簇簇,种得曲径通幽,夹着种满各色的花卉,开的红黄白蓝紫。
用石杆围着的池塘假山,养着成群鱼儿,一看是精心照料。
院中的树上挂着灯笼,写着一幅幅对联。
“慈亲倚堂门,不见萱草花”
“爱子心无尽,归家喜及辰。”
“慈母爱儿心,针针自成就。”
……
这些对联,写的形体方正是景元孩儿字迹,蚕头胖尾是景山的字迹。
自己悉心教导,两个孩子的字迹,怎么会不认识?
他们俩平时在自己面前很严肃,原来是不敢表露亲情,看来把对自己感情放进心里,写在别院的灯笼上。
苏幕遮心中感到温馨和甜蜜,自己的心血没有错付。
走过后院就要进屋处,苏幕遮的耳边,又响起熟悉的声音。
“娘亲,你不知道,那个老妖婆真好骗,生病了,还起来四处奔波,变卖嫁妆,真的很好笑。”
“娘亲,老妖婆病的要死,我传一句话,不想调到关外,要银子活动,她就卖田卖产,真是傻乎乎的,还想我去看她陪她,真是痴心妄想。”
苏幕遮听这话,心口的痛,弥漫到四肢,悲痛欲绝。
显然,这句话并不是对苏幕遮说的,她透过叶子缝隙,瞧见庭院里,对话的那三个人。
年长女修穿着一袭海青居士服,保养的人比花娇,一颦一笑说不出的楚楚动人,
若不是苏幕遮认得,她就是陆家义女林氏,怎么也想不到,这女人比自己这个面黄肌瘦的“老妖婆”,还大几岁。
旁边意气风发的两少年,就是她呕心沥血教育出来,大儿文进士陆景元,小儿子武进士陆景山。
“你们啊,怎么说她都培养你们,不该这样说她!”林氏的手抚过他两人的脑袋。
陆景元嫌弃反驳道:“从小到大每天雷打不动,要读书,还要写满三十张的楷书,没写满就要打手心,一点自由都没有,我要两个丫鬟红袖添香都被赶走。”
陆景山委屈地叫喊道:“她算什么养我们,她天天逼我操练,又读兵书,一点乐趣都没有,祖母安排的丫鬟也被她打发走。”
林氏无奈摇摇头,“不管怎样,她培养了你们,只是严格一些!”
“好了,你别说景元,景山了,那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,哪有这样逼迫孩子的,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不心痛。”
一个肩宽腰瘦的男子,手里提着一个礼盒,从前门进来。
接近不惑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