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张氏回过神来,神情严肃,眼睛睁大向苏幕遮看过来,心里琢磨着儿媳妇的说词。
这么值钱的物件,她可是陆家困难时,都不肯当出去,留着的体面和家底。
这些可是越放越值钱的物件,不识货的人看的话平平无奇,要用钱,马上可以变现。
钱财是陆张氏除儿子外,最关心的事,管过家才能明白,钱财对于一个府邸的重要性。
有人把手伸向府内?
陆张氏心中转过各种念头,沉心道:“那就叫管家来,对一对,苏氏你信口开河,我可不饶你。”
李嬷嬷脸色苍白,身体因惊恐而颤抖,摇摇晃晃跪下去,“老夫人,是我那不孝的儿子,借出去炫耀,我叫他搬回来。”
陆张氏手里拿着参汤小盅,抖一抖,脸上极为难看,没想到还没叫管家,自己的心腹先跪下。
这可是掏侯府的底,腐蚀侯府的根基,但是李嬷嬷从小跟自己,是自己的陪嫁丫鬟,心腹中的心腹。
自己很难离开李氏,有什么事情李氏都是商量的对象,一时之间犯难。
李嬷嬷不停的磕头,“小姐,都是小儿糊涂,是奴婢宠爱太过,求小姐饶过这遭,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不知侯母听过北静侯府发生事吗?”苏幕遮问道。
“你说说看。”陆张氏冷冷的回句。
“北静侯府管家薛荣,是侯府三代管家,侯府还放薛荣家孙子奴籍,给出身。北静侯府出事后,对北静侯府最狠毒的是薛家,一直追杀北静侯府子弟,因为薛家之前从北静侯府搬出很多的财产。
还有王朝败落时,对前皇家下手最狠的人,都是从王朝拿走最多的人。”
李嬷嬷听的魂都要从头顶飘起,紧抓着陆张氏的裙摆,用力的磕头,哭泣的求着:“小姐,奴婢不敢有这心思……”
“薛家还是北静侯府最忠心的管家,不然怎么恩典他孙子出去?”苏幕遮插进一句冷冰冰的话。
“少夫人,我只不过早上怠慢你,你要致奴婢于死地吗?”李嬷麽指责苏幕遮一句后,又转向陆张氏求情,“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,从小跟着小姐一辈子,什么样的人,小姐定然知道。”
“你家偷侯府的贵重物品,反咬一口?”苏幕遮补了一句,“人情翻覆似波澜,白首相知犹按剑,人心不足蛇吐象。”
“你说怎么办?苏氏。”陆张氏问起来。
“这取决于婆母,”苏幕遮怎么会帮她决定,无论怎么处置,对陆张氏来说都非常为难。
不处置或者下手轻了,怕以后有样学样源源不断发生;处置的狠,从小就培养的心腹,养狗都养出感情来了,更别说人,又是四十多年的感情。
李嬷嬷于是向刘嬷嬷哭叫:“刘姐姐,你向小姐说说,我是这样的人吗?”
刘嬷嬷为难的开口:“小姐,不如饶过李丫头一回吧!从小跟着你,就算贪一点也不会想伤害小姐。”
陆张氏一大早就遭遇这种事,心情糟糕的很,心里乱成一锅粥,厉声吩咐着:“李丫头,你也起来吧!跟我这么多年,好留点体面。”
陆张氏就算是心烦意躁,满脸怒容,还是没有乱了阵脚,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。
“苏氏,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处理?”陆张氏沉着脸,再问儿媳,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读书极多,处理事务,极为大气妥帖,有宗妇气派。
可惜苏幕遮肯定不会给她出主意,出了主意,陆张氏以后有原谅自己的理由,这件事最难过心里关口。
无论怎么处理,后绪对陆张氏一定有重要影响,情感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,但是最伤人。
于是谨重的说:“我要向婆母学习如何处理这种事,如何情份要照顾到,侯府利益也要照顾到,不然以后,下人都这样干,府内不都乱套?”
这话讲得入情入理,说了又什么都没说,不落口实打定主意看热闹。
李嬷嬷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,伏在地上来不肯起来,她清楚越可怜,陆张氏才会念在情份上饶过她。
陆张氏吩咐,“管家来了没有,发生这么大的事,他一点不知道吗?”
门外未来管家的苟瑞春的声音,“老夫人,奴才在呢,您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是怎么管家的?怎么有人能把,府内的东西搬出去?”陆张氏责怪着。
“老祖宗,李嬷嬷的郎君,是府中门禁的班头,账簿上写着借用,把府内东西搬出去,没有奇怪。”苟管家把问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