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音回来取行李,还没换好鞋,就听到一声巨响。
她的写真重重地摔在地上,玻璃框如同蛛网一般破碎,细长混乱的裂痕将写真上精致无比的脸分割成了无数块。
苏伟发现了玄关处的韶音,皱了皱眉,“先生,韶音小姐回来了。”
韶音抿紧嘴唇,她见过无数种薄羌的眼神,小时候世故又带着些许童趣的,长大后温润的,生气的,开心的,凌厉的,无奈的,宠溺的……
可她从未见过薄羌如此看着自己,像是有一双手,恨不得直接将她撕扯成两半。
韶音眼圈微红,但表面上没有任何波动,她从容地赤脚穿上棉质拖鞋,一步步朝着他走来。
表面有多强势,内心就有多惶恐。
“哥,你恨我到这种程度吗?”
不等她说话,薄羌就掐着她脖子,径自将人按在墙上。
韶音感觉他的手都在抖,随即笑着说:“动手啊!”
薄羌咬紧牙关,眸光发狠,韶音完全能想象到,如果他把她当成敌人,当成人肉沙袋,他一拳就能让她直接见阎王。
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,“你怎么不动手!”
“我说过,不要碰沈冰。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碰她?她凭什么可以站在你的身侧!成为你的妻子!你有想过我的心情吗?我要笑着接受你身边有个女人,你们每天同床同枕,你们什么都做了,她照顾你的饮食奇骏,和你出双入对,还会为你生孩子,生一个像极了你的孩子……”
韶音颤颤又痴迷地攀上薄羌的手,兀自用力,仿佛在用他的力量了结自己。
“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!在你身边的女人,本来应该是我!”
韶音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“不可能。”
三个字,是从舌尖溢出来的。
薄羌居高临下地看着韶音,声音清亮又肃穆,“你是不是在没事找事,舒坦日子过得不习惯?”
薄羌眼角发红,另一只手扯开韶音的手,直接用双手钳住她。
韶音感觉胸膛的空气越来越少,她仰着脖,听到薄羌的话却是笑了一下,阴恻恻地说:“不习惯的人到底是谁?沈冰知道你的真面目吗?她了解你的过去吗?你觉得,她会接受你吗?不然,你为什么每个月都去香港找我……”
话音未落,薄羌狠狠的一拳砸在韶音的耳畔,只差几寸,就招呼在她的脸上。
墙面瞬间陷落,墙皮扑簌簌地掉落,而薄羌的拳头,鲜血淋淋,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。
“闭嘴!”
薄羌狠狠地瞪着她。
韶音面不改色地笑:“只有我能接受你的真实,也只有你,能让我活下去的渴望,我们,才是最般配的。”
薄羌转过脸,再度甩开女人凑过来的手掌。
破了皮的位置隐隐作疼,但这些,仍旧比不上心脏如同被烹炸般的灼痛。
“所以,你想让沈冰彻底消失?”
“这很重要吗?”
韶音脱口而出,又冷笑了几声,喃喃地说:“是她该死,她挡在我的面前,她就该死。”
韶音的表情变成温柔起来,双手抚上薄羌的脸颊,“哥,别再跟我闹脾气了,我们不要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了,好不好?我知道,以前是我太任性,总找些乱七八糟的人……”
韶音一边说着,一边快速瞄了眼一直站在角落的苏伟,苏伟面色无异,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韶音勾住薄羌的头,鼻音严重,“是我太小不懂事,但我做那些荒唐事,只是想让你吃醋,我知道错了,我都知道,我也知道,你让我结婚,是为了保护我,我听你的话,我会嫁给周思,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,只要你能离开……”
薄羌眯了眯眸子,看到韶音手腕处的伤痕累累。
他把韶音往外一推,眉心的厌雾似乎化不开的雾。
“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薄羌转身,不再看她,“抓牢周思,就是抓住整个周家,这不仅是我的意思,更是老爷子的意思,你现在是薄家的人,不能只享受利益,不承担责任。”
韶音喉咙微堵,薄羌的语气,就像是在教导公司下属,完全的公事公办。
“哥。”
薄羌转腕捏住她的手腕往外走。
韶音似是明白了什么,语气瞬间软下来,“哥,我不走,你别赶我走!”
薄羌的声音冷漠又不容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