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的吸引也好,转瞬的意乱情迷也好,眨眼间的不一样的情愫也好。
沉默的瞬间,化妆间外传来响动,薄羌皱了下眉,转身往外走。
“沈冰应该到了。”
韶音晃了个神,眼睁睁地看着薄羌离开。
他连个答案都吝于给她了。
韶音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,颓然摔在地上,薄母和周志芳搀着她,一遍又一遍呼唤她的名字。
但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,一双盈满眼泪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化妆间的门。
薄羌离开化妆间,看到正在和助理整理器材的摄影师。
“她来了吗?”
“夫人……”,摄影师顿了顿,笑着说:“她还没有来,我再打电话确认一下,您稍等。”
“嗯。”
薄羌皱了皱眉,看向旁边黑色的摄影棚。
摄影棚内,沈冰像是被人发现了,紧张地攥紧周思的衣角,直到听到薄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,才缓缓松开。
“沈小姐。”
周思微笑,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,“我的手好痛。”
沈冰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攥着人家的衣角,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,直接把人家的皮肤都抓红了。
沈冰赶紧松开,没想到周思反手握住她的手腕。
“先走吧。”
沈冰大脑一片混沌,也不知道怎么跟着周思上了天台。
“我看你的手很凉,哪里不舒服吗?”
周思体贴地问。
何止是不舒服,简直是被吓坏了!
什么叫薄羌主动找上她?什么叫薄羌蓄谋已久?
难道……
沈冰拿出手机,找到当年把薄羌介绍给她的长辈的电话。
手指悬于空中,久久不敢按下拨通键。
沈冰仔细想想,完全找不到和薄羌的一丁点交集,她充其量算个厂二代,在榕城这个一个砖头砸下来,能倒下10位处长的地界,简直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,从小到大,她上的都是普通学校,上大学更是飞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广东,按理说,她前二十年的人生轨迹和薄羌没有一点交叉的地方。
他为什么会……
沈冰大脑发胀,大概是积攒了太多的猜想,巨大的胀痛感让她根本没法思考。
周思倚在栏杆上,拿出烟盒,抽出一根叼在唇边,正要拿出打火机时,似乎想起来身边还有位女士,悻悻地收了起来,连带着未抽的烟。
“抱歉。”
沈冰反应过来,刚才的对话,可不仅仅说了这一件事。
“你,没事吧?”
沈冰小心翼翼地问。
周思倒也不在意,大咧咧地露出上下八颗牙齿,“什么事,哦,你说韶音和薄羌哥的事啊。”
周思把烟塞进烟盒空余的位置,又将开口处的褶皱一点点平整抚平。
“沈小姐,我是不如薄羌哥聪明,但,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。”
沈冰顿了顿,反问:“所以,你早就知道?”
“应该说,是从一开始就知道。”
周思收起烟盒,欣长的双腿交叠,在台面上投射下的阴影修长又晦暗。
“你……”
沈冰一时间僵在原地。
“沈小姐,别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,我不是一个好人,我这么做,完全是为了回到周家,我只是一个科技公司的总裁,在那群人眼中,比地上的蚂蚁还要微不足道,如果,我想回到那个家,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,必须在我的身上加一个贵重的筹码,而韶音,薄家的养女,势力遍布榕城和香港,可以说,是我的最佳选择。”
“这世界,是成功者的世界,三十年前,我妈失败了,这一次,总不能我再失败了,你说对吗?沈小姐。”
沈冰深深吸了一口气,阳光很暖,但它却是那样的双标,当那些阴暗的,晦涩的,不堪的,屈辱的东西展现阳光之下,阳光不会施舍给它片刻的暖意,反而会把它推入更冰冷,更痛苦的阴影之中。
“对不起。”沈冰垂眸,“我不该问的。”
周思擒着笑意,“其实,我也很好奇,如果,薄羌哥不是薄羌哥,如果当年,他不是集团继承人,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,沈小姐你还会,选择他吗?”
沈冰面无血色。
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,事实上,她甚至从未设想过会和薄羌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