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音走到沈冰的身后,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,看着镜中的她。
“你的银行户头只有几笔定期存款,你平时消费,用都是薄羌的卡,金钱往来,股权变更,合同签订,这些都和你扯不上关系,你这双手干净得很,可我哥呢,我哥的背后可是薄氏集团,他随口就是几千万的项目落地,在餐桌上吃一顿简餐,就可以完成数家子公司的权属转换,旗下的子公司更是遍布各个行业。”
沈冰能感受到韶音手上的力道不断增加。
“因为这个丑闻,集团每一项业务,每一笔交易,都会成为监控的对象,商场如战场,现在的哥哥,就像是暴露了作战计划的士兵,根本没有还手之力,更不用说,以他曾经的背景,摊上这样的丑闻,会受到怎样的责难?”
“我要出去。”
沈冰想要起身,韶音却逼迫她继续坐在化妆镜前。
“我爸听说之后,直接甩了哥哥两鞭子,你知道吗?从小到大,爸从来不舍得打哥哥的,那鞭子的伤口,从这里……”
韶音的手指悬在她的肩膀,又慢慢滑到她的腰际,“到这里,皮开肉绽,敷药都没用,他只能简单包扎后,继续接受调查。”
沈冰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。
“别说了。”
韶音笑着说:“你不想听,那我更要说了,沈子豪,是你哥对吧,他够不要脸的,从我家讨不到好处,居然跑到了周家,还说可以借机绊倒薄羌,反收购薄家。”
“真是人不要脸,天下无敌,对了,听说你爸爸已经到了公审阶段,他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,一心捞钱,还有那个乔乔,她,是你嫂子吧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
沈冰甩开韶音的手,厉声吼道:“我说过,我要离婚!我说过,我不会感谢他做的这一切!你还要我怎么说,怎么做?”
韶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。
沈冰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,她咬紧牙关,摇晃着韶音的肩膀,“要不然,你教教我,你教教我应该做,他才能放手!”
他才能平安无事。
韶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其实,今天是周思拜托她来探探沈冰的口风,她本来是不想过来的,看到薄羌替沈冰遮风挡雨,为她生,为她死,韶音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心里,心脏炸裂又苦涩。
可转念一想,她又希望看到此时此刻沈冰的嘴脸。
她希望,她看到的沈冰是小人得志的,是幸灾乐祸的。
她希望,沈冰会举杯庆祝,毕竟这婚她也不是自愿结的,有个冤大头愿意替她挡掉脏水,对她百利无一害。
这样,韶音便可以确信,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她,才是全心全意对哥哥好的人。
可是……
韶音觉得自己输了,输得彻底。
她咬了咬牙,甩开沈冰的手,“你跟我喊有什么用?哦,是有点用,看到你这么痛苦,我心里可平衡多了,沈冰,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,你欠我哥的,你这辈子,都还不清。”
沈冰松开韶音,慢慢沿着化妆镜滑到地上,她捂着腹部,面色苍白,不停颤抖。
韶音以为自己露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,多少能吓到沈冰,没想到她快要离开时,沈冰居然下楼送她,还说谢谢她。
“她现在怎么样?”
周思一边看财报,一边问道。
韶音戴上墨镜,“她疯了。”
“啊?”
“她居然跟我说谢谢。”
韶音不可置信地冷哼,“她是不是吓得脑子出问题了?”
周思勾了下嘴角,邪佞的笑容一闪而过,“她当然要谢谢你,薄羌一定隔绝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,她现在什么不知道,你告诉她事情的最新进展,她当然要感谢你。”
闻言,韶音又哼了声:“知道有什么用,她除了会哭,还会干什么?”
“她,哭了。”
连周思自己都没想到会在听到韶音的回答时愣了下神。
刚才看到哪一行了?
周思罕见的大脑短路了一两秒,不过,他很快找回节奏,放下财报,“她说了什么?”
韶音瞟了一眼窗外的别墅,“她说,她已经和哥哥提出离婚了,是哥不同意。”
“所以,是薄羌哥自愿掉入这个泥潭?”
周思的手指无声地敲在膝盖上。
韶音本来就心烦意乱,周思的回答无疑增加了她的怒火,“什么自愿,哥哥只是……只是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