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羌脸色很冷,泛着铁青。
他拽开覃泽的手,将沈冰护到身后。
“薄总,哦不对,现在,应该叫薄先生。”
薄羌冷冷盯着覃泽,阴森森的眸光深邃又犀利。
医院走廊人来人往,医生,患者,家属,各种严肃,哀恸,喜悦的声音在空气中交织混杂,再由中央空调的冷气缓缓吹散。
周遭的空气只剩下寂静的冷。
“你知道,你为什么你赢不了我吗?”
薄羌抬眉,“短视的人,如同蝼蚁,永远只能看清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”
话音未落,覃泽的拳头已经落在薄羌的脸上。
覃泽活动了下手腕,再抬眼,满是解气的笑,“5年前你婚礼上的那一拳,我还给你了。”
薄羌任由嘴角的血流了下来,他眯了眯眼,轻蔑地笑了声。
覃泽再度挥起拳头,可下一秒……
沈冰面不改色地看着快要落在自己眼前的拳头。
“覃泽!他现在是病人!”
“那我呢!”
覃泽生气地看向沈冰,“我当时又做错了什么?他凭什么可以轻描淡写,毫不费力地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!你明明是爱我的,如果没有他,我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!”
“覃泽!”沈冰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,“当初离开你的人,是我,如果你气不过,就对我发泄。我才是罪魁祸首,不是吗?”
覃泽皱起眉头,憋在心底的一口气,直直地陷了下去。
周思不是说沈冰很爱他吗?说她忘不了他吗?
这就是她爱人的方式吗?
不是的。
覃泽还没有愤怒到失智的地步,真正的爱,是守护,是付出,是奋不顾身。
他放下拳头,深深的无力感让他不得不狠狠攥紧手指。
“真可惜,就算你能护着他,也改变不了他已经落败的事实。”
他抬眸,想要再叫她一次软软,就像他们热恋时那样,可无论如何,他都说不出口,最后,只能绷紧了下颌线,以一种报复般的笑意讥讽道:“看你刚才的样子,还不知道吧?以前的高高在上的薄羌,早就已经跌下神坛。”
“闭嘴!”
薄羌盛怒的声音从沈冰的身后传来,他拂开沈冰,一拳挥向覃泽。
覃泽的直接吐出一口血,谁说他是病人?力气可不小,他咬紧牙关,抬腿踹在薄羌的小腹,薄羌闷闷地冷哼一声,栽倒在地,覃泽顺势揪起他的衣领。
他怎么舍得对沈冰发泄,他只把这些年所有的痛苦归结在薄羌身上?
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沈冰不肯把家里的困难告诉他。
因为不能细想,只要稍作思考,就能明白,沈冰从未把他当做值得信赖的人。
“怎么?不敢告诉她吗?原来天不怕,地不怕的薄羌也会害怕!”
薄羌沉默不语,他攒着一股劲,用力扳住覃泽的脚,手腕一翻,直接将他掀倒,如同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覃泽的脸上。
“别打了。”
沈冰呼吸都快停住了。
四周已经围上了不少人,两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出拳拳拳到肉,互不相让,眼底发狠的样子分明是要置对方于死地,一时之间,谁也不敢上去劝架。
沈冰急的从背后抱住薄羌,“薄羌!”
她的声音如同一剂镇定剂,让薄羌瞬间回神,猩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澈。
“举起手来!”
警方将三个人包围住,为首的警官举着枪喊道:“停下!”
薄羌起身,事不关己地双臂上抬,“sir,我是正当防卫。”
“是不是正当防卫,进了警局再说,带走!”
覃泽躺在地上,释然地笑了。
无论如何,他的目的达到了,不是吗?
他吐了口嘴角的血水,转了转手腕,“sir,我现在要报警,这个人,试图谋杀我。”
在巴厘岛,谋杀是重罪。
沈冰咬紧牙关,抓住警官的手,“不是的,薄羌根本不知道覃泽会来,他也不会杀覃泽的!这一切都是意外。”
沈冰一遍又一遍地向警官解释。
“她是他的妻子,我记得没错的话,和被告有利害关系的证人,她的证言应该不能被采纳,对吧?”
沈冰瞪向他,眼底是决绝的憎恨。
“我们会调取监控,你们,都跟我走一趟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