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冰按住男人的手,警惕地看着他,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薄羌的事。
男人深吸一口气,紧张地道:“薄太太,时间紧迫,再耽搁下去,薄先生恐怕会没命啊!”
沈冰颤声道:“我要怎么相信你们?”
此时的薄羌面容消瘦苍白,躺在床上,如同待宰的牛羊。
想害薄羌的人太多了,危机四伏,她谁也不敢相信。
男人见状,拉下口罩,“薄太太,得罪了。”
不等沈冰反应过来,针剂已经注入她的体内,沈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随即倒在薄羌的旁边,垂下的手正好落在薄羌的手掌心。
拿着除颤仪的男人不敢怠慢,示意手下把沈冰扶走后,马上对薄羌进行心脏复苏。
随着除颤仪一次次压在薄羌的胸膛,电流倾泻出的巨大能量将他的身体带了起来。
可心电图上的线始终保持水平。
“薄先生!”
拿着除颤仪的人紧张地喊道:“薄先生,您不能死,老夫人那边出事了,薄老打算斩草除根,如果您出了事……”
心电仪平缓而悠长的警报声如同哀嚎。
“以张家现在的力量,根本不是薄钟海的对手,薄钟海这几天明里收购周氏,实际上是在一步步蚕食张家的势力,现在张家除了万盛影业之外,全都被薄家掏空了!你快醒醒啊!”
“薄先生,如果您死了,就没有人能保护太太了!薄钟海绝对不会留您的孩子!太太和她的孩子,就是薄钟海的眼中钉,肉中刺!”
忽地,薄羌的指尖动了动,心电监视器的警告声戛然而止。
绿色的直线浅浅的拐了个弯。
“薄先生。”
男人喜极而泣,赶紧吩咐手下带薄羌离开。
“头儿,那薄太太呢?”
男人神色凝重地看了沈冰一眼,“她知道的越少,对她越好。”
……
沈冰于一阵疼痛中惊醒,胡晓守在她的床边,眼圈微红,明显是哭过。
“软软。”
她的声音嘶哑,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沈冰浑身都是冷汗,她猛地拉住胡晓的手,“薄羌,薄羌呢?”
胡晓深吸一口气,“他……”
“你先休息吧,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虚弱,你先睡一会儿。”
胡晓躲开胡晓的掌心,惊恐地问:“晓晓,你告诉我,薄羌现在在哪儿?”
胡晓皱紧眉头,身为沈冰的朋友,她对薄羌有过恨,有过期待,她以为他只是个冷漠的有钱冰块,沈冰和他在一起,就算没得到爱,也能得到钱,总体说来,不算亏。
可现在,她只觉得薄羌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,是极其危险的存在。
“薄羌企图越狱,警官发现后,将其,当场击毙。”
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,沈冰大脑一片空白,本就脆弱的心脏更是四分五裂。
“你昏迷了两天,差点小产,幸好最后……孩子保住了。”
沈冰咬紧嘴唇,母子连心,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波动。
“不,不可能……”
泪水滴答滴答的掉落,“薄羌一直昏迷,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越狱?”
沈冰一把握住了胡晓的胳膊,“是有人带走了他,他们想故意栽赃他!一定是这样!”
胡晓抱住沈冰,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,就算真相是这样又能如何?
人是上午走的,尸体是下午火化的,连尸检结果都没来得及公布就草草下葬,稍作思考,就能闻到其中阴谋的味道。
仅是闻到,又能如何?
常言道虎毒不食子,这几天可真是让胡晓开了眼界,情妇和孽子扶摇直上,正房和长子见不得光。
什么儒将,什么名门望族,什么豪门。
无上的权力只会招致更为罪恶肮脏的欲望,无论是借刀杀人,还是亲自动手,薄羌这条命,都应该算在薄钟海的身上!
沈冰颓然地躺在床上,泪水无声地掉落,胸膛的氧气似乎不见了,周遭的空气似乎也消失了,无论她如何大口呼吸,都汲取不到一丁点氧气,灭顶的窒息感使得耳鸣声更加严重了。
薄羌怎么可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掉!
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她?
他不是说要照顾她一辈子,要锁着她一辈子吗?
他怎么可以食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