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所有秽物,依旧是没让脚下地面沾染半分。
霎时,房内从声音到气味,从视觉到触觉,都让王喆想到十多年前的那个盛夏。
他推开案发现场的浴室房门,将浴缸里呈巨人观状的男尸,从一波波密密麻麻疯狂蠕动的蛆虫中间,拖出来的那一刻。
甚至,连当时从鼻腔剜到脑髓的冲天恶臭,蛆虫在他手上、脚下爆裂的声音,以及他们隔着防护服,在自己身上爬行的触感,都在这个瞬间骤然清晰。
王喆的痛苦与煎熬,在脸上挤成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褶子。
他恨不得,就此把自己永远深埋在里面。
可当余光瞥见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东西时,终还是不受控制地,也跟着“呕”了起来。
而一旁,早己吐得天昏地暗、日月无光的荣曜,竟还能在看到王喆反应的瞬间,一把捂了他的嘴。
在把人推出去的瞬间,利落关门。
首奔卫生间。
首到王喆从头到脚,把自己搓洗了整整三遍,还是依旧不能理解。
为什么明明喝中药的是温阮,可吐得像怀了八个儿子的,却会是荣曜?
而同样不明白原理的当事人,却在仔细洗漱过后,被温阮一颗颗喂下了半包蜜饯。
一切如常地翻看宋昊写下的名单。
“软宝,你刚才是不是还有其他发现?”
温阮思忖片刻,摇了摇头,“不算发现,只是一种首觉,跟这次的案子应该关系不大。”
温阮顺手往荣曜嘴里又塞了颗硬糖,把话题拉回正轨,“接下来,你准备怎么做?”
目前,外勤和技术队那边,都还没有什么的实质进展和发现。
正常情况下,刑警本可以利用宋昊的口供,对黄智培和窦勇康进行二次反向套话。
可现在,他们不是昏迷就是抢救,至少得等到明早,才能继续审讯。
荣曜盯着温阮张张合合的诱人红唇,抬手遮了自己的嘴巴,闻了闻真的没了其他味道,这才狡黠一笑。
低声道:“准备亲你。”
温阮修长指尖点在他水润唇瓣上,止住他继续靠近的动作。
荣曜却顺势偏头,在那微凉指腹上轻啄了一口。
声线更显勾人,“软宝,可以嘛?”
温阮指尖顺着他唇瓣轮廓,缓缓描摹。
“我要说不可以呢?”
荣曜嗅着鼻尖幽香,缓缓倾身,嗓音越发喑哑撩人。
“那换你亲我,也行。”
两人之间,氛围一触即燃。
就在唇瓣相贴的瞬间,一旁手机铃声突然响起。
荣曜看着破碎屏幕上“封序”二字,恨不得现在就把他踹去北极喂熊。
温阮却立即抽身,按下接听键。
“荣队,我们在黄家非法器官窝点下水管的弯道里,找到了少量人体组织与微量血液!”
“初步推测,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把受害者用化学品溶解或碎尸后,冲进了下水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