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曜扬眼中闪过一瞬光。

“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
祁烟温和地肯定：“嗯呀。”

陆曜扬的脸上依然疲惫，却在疲惫中多了几分神采奕奕。

相斥的神色在他脸上碰撞，让他那张帅气的带了那么点诡异。

他看着女孩被风吹到脸上的碎发，垂落在腿侧的手指轻颤两下，“你不会怪我把你管得太严吗？”

祁烟偏了偏头，对他这句话思考了两秒。

或许陆曜扬作为哥哥，怕她走歪路也是正常的。

就像正常的妹妹，都很讨厌被哥哥约束。

可她不一样。

她是那个喜欢陆曜扬的妹妹。

她希望被管着，这样能从陆曜扬关照她的一举一动中，让她还能感觉到，她对陆曜扬是重要的。

人的自私无法让她假装深明大义。

她也不认为这种依赖感是可笑的。

这就是属于她和陆曜扬之间的纽带，属于她在陆曜扬身上死死抓住的救命稻草。

所以。

陆曜扬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有厌烦的可能性。

比起让陆曜扬管着，她更怕的是，哪天醒来，她无法失去的那个人，眼里再也容不下半点的她。

祁烟弯起嘴角，眨了眨眼，面带无辜，“不会呀。”

“难道你会做出伤害我的事吗？”

祁烟微微抬头，直勾勾望进少年的眼底，轻声唤了他的名字，“陆曜扬。”

陆曜扬喉咙微滚，他侧过头，清了清嗓子。

他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
清过的嗓子依然让他的声音有些低哑，“祁烟，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？”

“你应该是最懂我的人。”陆曜扬回看过去，“你应该知道我伤害谁，都不会伤害你。”

祁烟愣了愣。

这还是陆曜扬第一次叫她全名。

以前陆曜扬总说，叫全名显得关系不亲近，所以执意要用叠字叫她。

偶有的几次全名，都是他生气了，才会换一副口吻唤她。

祁烟藏不住事，便轻声问：“你为什么突然叫我祁烟了？”

她怕不问出来，回了教室也没心思读书。

可这一问，祁烟更懵了。

她看见眼前的少年红了整张脸，蔓延到脖子，直至被衣领遮住，再也看不到。

祁烟：？

她第一次觉得该信鬼神。

陆曜扬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附身了。

她耐心等着陆曜扬的回答。

却见陆曜扬两手握住她的肩头，将她180度旋转，面朝楼梯。

“好了。”陆曜扬催促，“你该回去上课了。”

祁烟被他推着走，“可是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
陆曜扬：……

祁烟：“还有你的黑眼圈为什么这么重？”

陆曜扬：……

祁烟：“你的脸看着也好红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
“是不是发烧了？”

“要不然我们今天可以请假。”

陆曜扬：……

这人真的是非要折磨死他才甘心。

他的黑眼圈为什么这么重？

有个人昨晚在他脑子里晃还不够。

还要跑到他的眼里，心里。

熬到四点才因为身体机制进入睡眠状态。

他也不想今天像做贼一样。

更不想在察觉到埋藏在心底的心意的第二天，就让喜欢的人看到他出生以来最丑的样子。

陆曜扬呼出一口气，尽量保持像往常一般自然。

“我什么事也没有。”他站在楼梯口，无情赶人，“早自习快开始了，祁烟，你真的该下去上课了。”

祁烟眉头微皱。

又是祁烟。

好端端的，干嘛突然冷漠了起来。

她偏不走。

原本靠在圆弧前闲聊的几人早已没了声音。

瞧着这尴尬的僵局，吹口哨的男生探出头，“咋了阿曜，兄妹俩吵架呢？”

桑林溪见两人的气氛不对，瞪了口哨男一眼，“总比你看见个女的就吹口哨的好。”

陆曜扬闻言，偏头朝男生点了点，“他刚刚冲你吹口哨了？”

口哨男瞬间举起两只手投降，“这可别冤枉我啊，她是你陆曜扬的妹妹，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