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个闲聊的人，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。

而后转过头，搜寻了一圈。

只听说过一中来了个陆曜扬的妹妹。

但好巧不巧每次都擦肩而过，还来不及见上一面。

经典的只闻其名，不见其人。

现在机会就在眼前，他们倒想看看，这个小朋友是有多小。

能从陆曜扬嘴里冒出这么恶心吧啦的称呼。

“是不是那个啊？”男生随手一指，“你家那个……”

“……小朋友。”

仿佛是觉得这个昵称太恶心，男生咽了咽口水，才艰难地说出那三个字。

但又不得不承认，直到看到女孩的脸，男生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那么宝贝了。

其实第一眼真看不太清。

夕阳衬在女孩的皮肤上，让他不得不眯起眼。

第二眼，男生的脑袋里只浮现出一个字：白。

雪白。

比周围的人都白上不止一个度。

白到男生都忍不住开口问：“你妹是吸血鬼吧？”

随之得到了陆曜扬赏赐的一脚，“滚。”

男生乐呵躲过。

再仔细看，女生的小脸只伸手就能完全遮住。

一头修剪到锁骨的黑发泛着精心保养的光泽，她的眉毛根根分明却没一根杂毛，那双低垂的眼眸仿若感应到他的视线，抬起眼皮，朝他望来。

眼波流转，尽是柔情。

似乎等得累了，她嘴角下撇，红润的薄唇在无声地控诉着她的委屈。

男生视线落在她鼻梁的朱红小痣上，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。

天杀的。

这要是他妹，他巴不得长一双火眼金睛，看看到底是谁敢觊觎。

旁边不解风情的男生插嘴问了一句，“这么白，化妆了没有？”

回复他的，是一拳爆头。

“你们班还能允许化妆？”唯一一个女生恶狠狠道：“脸皮都给你搓烂！”

“人家那就是天生的白和皮肤好，不知道就别乱说！”

男生委屈捂着头，又缩回人堆去了。

祁烟不知道几人在聊什么。

她只是盯着陆曜扬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，就看到那些人齐刷刷转过头来，看着她像是看着什么新奇玩意。

她脸上闪过一抹尴尬，仅仅半秒，全身突然僵硬起来。

好像有道视线从身后直直盯在她的脑门上。

那道视线太过明晃晃，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，仿佛化成了一把弯刀，恨不得剜下她的肉，放进嘴里咀嚼。

恍惚间，祁烟心脏猛然收缩，剧烈的窒息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祁烟狼狈喘了两口气，捂着胸口转头。

一眼望去，都是身穿紫橙校服的身影在来来往往。

少数的家长都伸长着脖子看向校内，没有人注意这边。

到底是谁？

祁烟脑海中浮起一丝不安，不知怎的，就想起那年，男人刘海下那双漂亮的眼。

“怎么了？”身后响起陆曜扬着着急的声音。

祁烟呼出一口气，转过头。

“没事。”她轻声道。

陆曜扬不信：“没事干嘛突然捂着胸口？”

“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心脏吗？”

“还是呼吸不顺畅？”

陆曜扬手里还拿着刚打包好的奶茶，他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丘，墨黑的眼底透出毫不遮掩的担心。

见祁烟还是不说话，少年便有些急了。

“祁烟，你说话。”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变大，话里只有着急和恐惧，“你是不是难受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？”

他竟未发现，人在慌张的时候，就会失去理智，只剩下本能的颤抖。

身旁的男生拉住陆曜扬的手，无声压稳他的手，将奶茶从他手中解救出来。

“你好歹给她说话的时间。”

刚刚是他看出祁烟脸色不对的，便想也不想就跟陆曜扬说了。

谁也没想到，陆曜扬会像疯了一样，拿起封好的奶茶就往外冲。

连吸管都没拿。

只是不舒服而已，男生心想，又不是要死了。

祁烟回过神。

刚刚让她感到窒息的视线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她放下捂住胸口的手，轻声安慰，“我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