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守一晚,应该是没事。
沈青解下腰间钱袋抛给赵铁山:“弟兄们辛苦,明早装船后,另有酬劳。”
沉重的仓,门在沈青身后合拢时,仓门的铁栓落下。
…………
子时三刻,雾浓得能拧出水。永丰仓瓦檐上,几片碎瓦被猫爪般的软底靴踏出轻响。七道黑影伏在屋脊,羊皮袍在月光下泛着油腻的幽光。
为首者巴特尔舔了舔刀刃,低声用蒙古语道:“长生天赐福,西车药丸,就在下面。”
仓院西北角的窝棚里,赵铁山猛地睁眼。他听见的不是风声——弓箭声!老镖师踹翻木桌的瞬间,三支箭穿透草帘钉在桌上,尾羽嗡嗡震颤。
“抄家伙!”赵铁山的吼声撕裂死寂。
阿九滚地抓刀,三个壮硕的蒙面大汉,撞开棚门。浓雾中黑影幢幢,弯刀映着仓房透出的灯光,像野兽的獠牙。
大虎刚举起枣木棍,咽喉便被飞旋的弯刀割破咽喉,喀嚓声,喷涌的血飞溅在地上。
赵铁山挥刀劈开浓雾,刀刃撞上蒙古细作的弯刀,火星西溅。
他瞥见阿九被两个黑影逼到药车旁,少年的短刀在重劈下火星乱迸。
“阿九,退回来护住马车,只要我们守住一刻钟,附近巡逻的官兵就来了。”赵铁山大喊了一句。
阿九格开弯刀,反手捅穿敌人小腹。
腥热的肠子滑过他手背时,脑后突然剧痛。另一个蒙古人用铜棍砸碎了他的后脑,羊皮袍袖口的狼头刺绣,在血光中狰狞欲扑。
另一把弯刀贯穿阿九的胸膛,惨叫刺透夜空,倒在马车的药箱旁。
最后一眼,看见的是韩王府的药箱,上面写着“仁心济世”的朱漆印章,被阿九的血漫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