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小只从未见过父亲生病的样子,乍然发现父亲居然变得虚弱无力,一下子慌张了,当萧天洛躺在榻上等着小厨房熬药,三小只就冲了进来。
那冲在最前头的萧锦瑜看到躺着不动只瞪大眼睛的萧天洛,哇地一声哭出来。
“爹啊,我的爹爹啊!”
都说多胞胎的感情是共通的,他这一嚎哭,原本还算冷静的祝承晗与祝倾慈瞬间红眼。
看着悲痛欲绝的三小只,萧天洛的脸全白了,没好气地说道:“我是病了,不是死了。”
见到父亲的眼珠子转了,萧锦瑜的眼泪还挂着,破涕为笑:“眼睛动了,爹爹没死!”
萧天洛大呼一口气,刚才是没气,他们搞了这一出,他就是没死也离死不远了。
祝久儿是晚一步进来的,看到这三小只摆出的一摊子,无限同情地看着榻上的萧天洛。
“不愧是亲生的,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莫要死,你要是真死了也能欣慰了,不怕没有哭灵的。”祝久儿强忍住笑,一边的柳叶和柳絮,一个端着药,一个拿着松子糖罐子。
这是要喝药了,萧天洛坐起来,气恼道:“一个小小风寒,你们要不要现在就挂白幡。”
除了三小只都笑了,三小只的认知里还没有白幡的意义,不明就里。
柳絮说道:“小主子也是关心则切,担心姑爷的身体。”
“这种关心还是少点吧,我怕风寒没要我的命,他们把我的命索走了。”萧天洛端起药一饮而尽,倒也用不上松子糖,不过是一点苦药罢了,摆手拒绝。
三小只这才明白过来,爹爹只是小毛病,并不会死。
“吓死我了,我以为爹爹要没了呢。”萧锦瑜笑笑地拍着胸口,眼睛却盯着松子糖。
拿着松子糖的柳絮微微一笑,只当作没有看到小主子祈求的眼神。
祝久儿实在是忍不住,掩口偷笑:“你素来身体好,忙了这一阵子好不容易所有事情定下来,怎么倒是病了,国子监那边告假了吗?”
“林通去了。”萧天洛有气无力地躺下:“之前的弦绷得太紧了,这猛地落下反而不行。”
萧天洛觉得自己就是劳碌命,就活该累。
“让他们出去吧,省得传染给他们,太小了。”萧天洛本想说孩子小抵抗力差,有柳叶她们在就闭了嘴:“去书房写字去。”
萧锦瑜立马恭敬地来到榻边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爹爹,儿子想伺疾。”
萧天洛笑不出来,狗屁的伺疾,不想写字才是真的,昔时被这小子叫爹时的满心感动在他长大后荡然无存,他无力地闭上眼睛:“爹爹只想清静。”
祝久儿实在是忍不住了,给祝承晗使个眼色,老大立马出手将老二拉住:“走了。”
祝倾慈倒是蹬蹬蹬地跑到榻边,双手撑在榻上,朝老父亲脸上吧唧亲了一口,又像小大人一般理理老父亲鬓角的头发,脆声脆气地说道:“爹爹好生歇着,我们走啦。”
被老二暴击的萧天洛终于找到了有儿有女的好处,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夹起来:“好。”
女儿不愧是小棉袄,靠谱多了。
三小只终于离开,萧天洛也重得清晰,柳叶和柳絮护着他们走了,顺手关上了门。
祝久儿探了探他的额头,幸好没有发热,只是有些咳,身子绵软无力,她便取了账簿过来在房间查账,顺便陪着他,萧天洛又心生欣慰,没事,逆子之外还有贤妻。
许是喝药的原因,萧天洛睡意沉沉,闭上眼睛后又像在神游,自己在一片茫然的空地里走着,四周都是雾蒙蒙,什么也看不清楚,不远处传来说话声,待他近了,又没有人。
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是在梦里,但头脑异常清晰,很明确自己只是在做梦。
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,脚下的步伐不停。
看到前方的身影,萧天洛狐疑地看过去,对方是成年人的身量,看着身高比自己矮一些,显得有些单薄,披散着头发,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,外面披着长袍,里面却像是短装。
他似有所悟,脚下不停地走过去,问道:“请问是何人?”
那人转过身,看着萧天洛,却是一张生面孔,萧天洛索性走近一些,眯起眼仔细打量。
细看之下,萧天洛讶异地张大了嘴巴,这人与皇帝的长相有六七分相似,所以?!
“先皇……”萧天洛再往前一步,奇了怪了,自己怎么会梦见从来没有见过的人?
“你来了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