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问他:“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?张堰礼,你真的不嫌弃吗?我这幅样子,没有家底可以帮你,什么都没有,我只有我自己。”
也只有自己。她说着,情绪上头,眼泪一颗颗砸落。轻轻抽泣着。张堰礼起身蹲在她身前,放低姿态,握住她的手,贴着自己的脸颊,笑着说:“你说呢,沈曦曦,我不是都说了吗,我只要你,无论你是什么样子。”可是沈曦真的很自卑,她没有任何自信,“张堰礼,你能不能别那么好。”“我能有多好啊,要是好,你不会有事不找我,不会躲我这么久。”张堰礼伸手擦掉她的眼泪,说:“沈曦曦,你不要妄自菲薄,你说我好,我却觉得你才是最好的。”沈曦说:“对不起,我当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怕你被我吓到,也怕你出于心软,同情怜悯我,我会成为你的负担,我……”张堰礼猜到是这个原因了,“你是真的傻,傻瓜。”“谁说你是我的负担了,两个人在一起,本来就是相互帮助,没道理大难临头各自飞,而且那会你最需要我,我却不在。”他是真的心疼她了,恨不得替她承担这些,“以后不要有这种想法,沈曦曦,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,总有挫折和磨难,我要是因为一点点小的磨难,对你的感情变质,我还算是男人吗?”“曦曦,我还是那句话,不管你什么样子,我都要,要定你了。”……晚上回到民宿房间,张堰礼进门就吻她,摁在门板上,迫切的,急切的,紧紧抱着她,力度大得惊人,大概是晚上交换了心意,这让张堰礼确定,她心里有他,以前有,过去那四年有,现在还有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了。以至于他晚上过分的热情。热情得让沈曦招架不住。沈曦后来实在承受不了,昏睡了过去。她也不是全睡着,中间迷迷糊糊醒过来一两次,这两次,张堰礼一直抱着她,紧紧搂着,声线温柔不已,一声又一声喊着她的名字。克制的,温柔的,仿佛怎么都喊不腻。好像生怕她翻脸不认账一样。沈曦只觉得有点好笑。这个人也挺傻的,这么傻,还坚定,认定她一个人了。再次醒过来,天已经亮了,张堰礼躺在身边,没有睡觉的样子,她揉了揉眼睛,说:“你没睡吗?”张堰礼又压过来抱住她,紧紧的,说:“不敢睡,怕睡着了一觉醒来你不见了。”“说我傻,你也傻,我又没翅膀,能跑去哪里。都是两条腿,我还能跑过你?”张堰礼不禁笑了下:“是啊,沈曦曦说的对。”沈曦也抱着他,摸他的头发,很短,但也软,说:“张堰礼,你就这么喜欢我吗?”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问这种问题。”张堰礼咬她的肩膀,轻轻的,没有很重,“别怕,很喜欢,这把年纪了,就喜欢你一个人。”“我也是,张堰礼,我也很喜欢你,很喜欢很喜欢,喜欢到战战兢兢,生怕你会不喜欢我,我害怕,我胆小,没有勇气。”沈曦认真剖析自己,她就是这么一个人,没有办法,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做她的后盾,别人有的,她全部没有,她只有奶奶,随着奶奶去世,她就彻底只有自己一个人了。张堰礼又去亲了亲她,又度过一个缠绵不休的早上。沈曦真的快被他折腾死了,起不来吃饭,只想躺着。张堰礼乐意伺候她。在床上喂她吃饭。就连上洗手间,也是他抱着她去的。沈曦实在受不了他这么黏人,再三要求他大半个月不能碰她,她腰都要散架了。张堰礼轻笑,眼里都是笑意,说:“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“什么老婆,怎么就成你老婆了,张堰礼,你脸皮也太厚了,这就喊了老婆。”“反正你是要和我结婚的,提前喊老婆熟悉一下,当然,你觉得不公平可以喊回来,喊我一声老公。”张堰礼把厚颜无耻进行到底了。沈曦被他不正经逗笑,心情没那么压抑了,好了很多,说:“不叫,好肉麻。”沈曦心里咯噔一下,猛地看向他,说:“你不要乌鸦嘴,胡说八道。”张堰礼移开视线,看向对面街道的景色,说:“沈曦曦,我们俩错过了四年。”沈曦知道,一千四百多个日夜。这一千多个日夜里,她最难过的时候一直想着他,也只敢想着他,不敢找他,她当时那副样子,在深渊里面,谁也救不了她,只能靠自己撑过来。她甚至想过,要不去找他,他肯定不会嫌弃她的,可是迈出那一步太难了,她没有勇气,最后还是躲了起来,当了逃兵,和奶奶相依为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