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最重要的是周靳声陪在身边,她现在每天能够醒来看到周靳声,已经很满足了。
周靳声二十四小时守在程安宁身边,没有离开,包括程安宁的弥留之际。程安宁挤出惨淡的笑容,有点累,“周靳声,我累了,好困,想睡觉了……”“你睡吧,我陪着你。”“好。”程安宁在闭上眼之前深深看了周靳声最后一眼,想记住他最后一面,最后的样子,她是带着笑容走的。恰好是一月份的冬天。寒风凛冽,冷风像刀子,刮着皮肤,一刀又一刀。她一直担心周靳声比她先走,这下好了,是她先走的。医生做了最后的努力,抢救了一个小时,电击什么都上了,然而还是回天乏术。周靳声陪了程安宁最后一程,换上她最喜欢的裙子,帮她梳好头发,挽了一个发髻,她这么安静躺着一动不动的,他很不习惯,希望她多陪他说几句话,骂他也行。他一直锻炼身体,戒烟戒酒,就为了多陪她几年,可最后却是她先走,不能等等他。她先走了。小十月到了医院看到被盖上摆布的闹闹,她年纪还小,但也知道了什么是死亡离别,她握着闹闹的手哭得肝肠寸断,其他人也很不舍,别过脸去。悲伤的情绪萦绕每一个人。周靳声选的墓地,在他父母旁边,他也给自己留了一块位置,吩咐两个儿子,等他百年后,把他葬在程安宁身边,说好要陪程安宁一块同葬的。周程路强忍着悲伤,应下了。安排完葬礼,周靳声回到家里独自坐在书房看着程安宁的照片,他强忍着不舍和悲伤,一遍遍看程安宁的照片,看他们的结婚照。自从程安宁走后,他整宿整宿睡不着,戒掉好多年的烟又抽了起来,对他而言,戒烟戒酒都是为了多陪她几年,她一直念叨,害怕他先走,到时候留下她一个人,孤零零的,她会受不了的。现在如她所愿,她先走了。让他面对一室的孤寂。滋味挺难捱的。他很想她,尤其一个人的夜深人静。生活一下子停止转动,没了主心骨,整天坐着,什么都不想做,什么也不愿意想。程安宁走后一个月,周靳声安排好家里的事,在一天风和日丽的下午,吞药自杀,留下了一封遗书,放在桌子上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意识从身体里剥离出来,周靳声恍惚间睁开眼,看到二十几岁的程安宁哭得满脸都是泪水,心疼哽咽问他:“你难不难受,那么多药片,你怎么吞得下去……”“难受。”周靳声眉眼的雪山消融,笑了一声:“可是,我实在太想你了。”程安宁抱住他,紧紧地:“我也想你,很想你……”周靳声做了梦,梦到他父母来接他团圆。父母还是年轻的模样,没什么变化,父亲说:“辛苦了,儿子。”母亲抱他:“受罪了。”他低下头,眼泪夺眶而出。程安宁坏笑调侃,“周靳声,看你掉眼泪真难,终于看见啦。”周靳声哄着眼眶,拥她入怀,不再放手。终于,一家团圆。ed“为什么你们男的不喜欢吃甜食?路路和舆子哥也是,都不喜欢吃,你们基因里自带的啊?”“太腻了,吃不了一点。”程安宁说:“其实还好吧,也有的不甜。”“你现在吃不了甜的,别惦记了,小心长蛀牙。”“你现在好啰嗦啊,罗里吧嗦,什么都管,还是以前高冷的周靳声迷人,现在的周靳声是个老头子。”周靳声挑眉,说:“行,这么嫌弃,晚上分床睡。”“不要,我要和你睡,我们感情那么好,哪有分床的道理,我死也要和你葬一起。”程安宁越活越回去了,幼稚得不行。周靳声忍不住瞧她,声音带着笑意:“真的?”“当然了,我们写遗书吧,让孩子们记得把我们百年后葬在一起,生要同寝,死要同穴。”周靳声说:“行,听你的。”“你不要嫌弃我,要对我好点,知道吗?”周靳声说:“行,听您指令,哪敢不从,这辈子都被吃得死死的,更别说以后了。”程安宁抱着他,心下微动,总有种直觉,她好像差不多了,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是知道的,有一种感觉,担心说出来周靳声会不安,她一直忍着没有说。接下来的时间,程安宁愈发缠着周靳声,寸步不离,他去哪里,她跟着去,对于她的黏人精行为,他非常受用,乐在其中。程安宁有种错觉,回到了年轻的时候,那时候,爱得隐忍,恨得压抑,爱而不得,备受折磨,曾经一度只要想到周靳声就会掉眼泪,这个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喜怒哀乐。她比好多人幸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