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渝说：“不知。”

“鬼物最忌讳被他人探知过往……么？”林清月喝了一口茶，口腔满是苦涩：“小言真是神秘啊。”

谢渝：“既成厉鬼，皆死因悲惨。”

林清月默然无语，过一会又问：“元清宗打算怎么处理他？”

谢渝：“随机应变。”

林清月不解地看着谢渝，眼中升起一线希望。

谢渝对她没有隐瞒：

“鬼主级别的厉鬼，执念不断，不死不灭，只能镇压无法消灭，我亦对祝言束手无策。”

“我曾与祝言做过交易，以允许他居住元清宗为交换，在他体内下了缚灵咒，也仅能压制他的修为，阻止他为害宗门。”

林清月问出了心里最害怕的事情：

“我在妖界的经历，仙宗应该已经看过宗卷了，四方阵和万俟仙君，和祝言有牵扯吗？”

谢渝：“不知。”

林清月心里最紧绷的弦松了下去。

谢渝又道：“多年前，祝言曾找到我，邀我参与他灭世的大计。”

林清月不由地为祝言求情：“厉鬼怨恨世界，多有偏激想法，说是这么说，不一定就会去做……”

林清月说到这里，却蓦然想起了将军庙事件中，死在鬼主手下的几个村庄的村民，她眼睛发热，用力揉着脸：

“对不起，我又感情用事了。祝言在我身边，未曾伤害过我，那么可爱的一个少年郎，怎么就会，他怎么就会……”

手冷不防被谢渝抓在手中，十指相扣，严丝合缝，林清月看到谢渝琉璃般的瞳孔中，倒映着她无措的剪影，他坚定的温暖的体温，消融了她的不安惶恐。
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
“我是人间主宰，无论是四方阵，还是祝言，都是我的责任，阿月只需要和以前一样，无忧无虑地生活。”

这一刻，林清月真觉得他就是月光，朗照天地的力量，淡然又无畏，有着撑起苍穹和一切苦难的强大，林清月退缩的背，抵到最坚定的后盾。

他用行动告诉她：有我在，永远都在，永远给予庇护。

“你想做什么，便去做，我兜得住一切后果。”

施鹤光端着煮茶用的泉水进来，便看到他们向来冷峻的仙宗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宠溺，耐心地摸着怀里女子的长发安抚着。

施鹤光抽抽鼻子，看了一会，无声无息地退出去了。

“施师兄。”

走廊外几个师弟围着黑脸童子，正在议论纷纷，看到他出来便主动打招呼。

“魔域和妖界的人，在门内到处发灵石收买修士，宣传林师妹和他们主子才是一对，意图用舆论造势，迷惑林师妹的判断。”

“纸魅建议，我们要不要也砸钱宣传，这叫什么……”

黑脸童子一板一眼地回答：“林清月原话，说这叫，发通稿，下场撕资源。”

“对对，替仙宗撕资源。”

施鹤光想起仙宗的神情，蓦然心软了，纵使再不喜欢到处留情的采花贼成为宗主夫人，也暂时和讨厌的黑脸童子站在同一阵线，咬牙说道：

“砸钱就砸钱，元清宗是我们的地盘，难道还撕不过魔尊和妖皇！”

“好，我们现在就去集资打投！”

……

林清月回到了大刀峰的住处。

丘长老办事很靠谱，把涂山决、师无宴等人都支开了，暂时还她清净。

她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去，而是闪身躲进了院子里的扶桑仙树，躺在粗壮的枝桠上，透过茂密的枝叶，观察祝言。

埋伏时，她布置了隐匿身形的法阵，配合封烨的法戒，让祝言无法觉察到她的存在。

院子里空无一人，只留下刚才涂山决和师无宴动手时的狼藉，祝言手持扫帚和空撮箕，把酒壶碎片清扫干净，扶起被吹倒的花盆，又提着工具，去修补失去了一半瓦片的屋顶。

天地很安静，只能听到鸟雀的啾鸣声，以及祝言瓦刀和泥的声响。

修好屋顶后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，祝言在院子中的藤椅坐下歇息，背后的晾衣杆上，晾晒着他和林清月的衣物，散发出阳光特有的清香。

祝言很不喜欢阳光，躲在晾衣杆的阴影里晒了会光，敲敲桌椅，召唤出了几个厉鬼。

林清月还是第一次看到祝言显示他的神通，扬起眉，打起精神，好奇地观察下去。

只见这些厉鬼只是具有人形的黑影，有的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