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月再次把阵石上纤细如丝线的精气,剥离出来,缠绕在指尖,还是无法把这根羸弱的东西,跟传说毁天灭地的神器联系起来。
庆奕跟林清月传达了自家老祖的话:
“上次我跟师叔说过,戢海仙君在昝天秘境内,刻下太妙大败神阵,以己身封印稽麒魄。”
“老祖宗推测,应该是法阵起效果了,稽麒魄开始大规模溶解了。”
庆奕讲到这,岔口跟林清月分享了昝天秘境的一个秘闻:
“昝天秘境之所以每隔二十年就向四界开放,是因为稽麒魄溶解途中,产生的大量戾气会影响人间气运,所以需要以大量修士的杀气,来化解戾气。”
林清月恍然大悟,“我之前还在纳闷,封印这种大杀器的地方,你们不好好藏着,居然还广邀他人来探险。”
庆奕唉声叹气:“师叔说中了老祖宗担忧的点。”
“封印稽麒魄的戢海仙君墓,是昝天秘境的禁区,就算昝天秘境开放,那里也无人进入。”
林清月问:“是无人能进入,还是禁止进入?”
庆奕:“无人能进入。上古太妙大败神阵,威力强悍,误闯者,尸骨无存,连我家祖宗这种已瑧化境的强者,也无法抵挡。”
林清月说:“那就糟糕了。无人能进入的地方,偏偏有人进入了,还搜集到了稽麒魄的精气,把它利用为作恶的武器。”
“师叔聪慧,一点就明,”庆奕跟林清月透露,“老祖和父亲,不日将赶到天都,与司徒家、夏家共商对策。”
“另外,老祖已亲自修书,向元清宗汇报此事,事关重大,元清宗的使者应该也要到了。”
“你家老祖宗很明智,”林清月顺便问了,“天都也是你家的地盘,为何老祖与家主都搬回家族封地了?”
“老祖和其他两家的祖宗,性情不相投,早年闹了矛盾,因此回老家闭关了。”
庆奕没有细说,林清月大抵也明白了,庆家是被其他两家联手排挤了,但表面上的和气还在,一旦发生了大事,三家还是会聚首共商对策。
林清月把庆奕的线索整合了一下:
“现在所有表面的证据,都指向了鬼王阴织姬。使用稽麒魄阵石的卖货郎鬼,是阴织姬的手下,最直观的推测,是阴织姬进入了戢海仙君的墓地。”
“老祖宗也是这样认为的,”庆奕攥紧拳头,“可恶的女鬼,还好我们抓到了她的儿子!”
要事商谈完,庆奕很识趣地道别了。
“师叔,晚上我请您吃饭,略尽地主之谊,欢迎您来到天都。”
林清月以前对这种应酬会推辞,但现在家里待着烦心,所以干脆地答应了。
庆奕很高兴,父亲得知他与林清月有交情,特地嘱咐他要抱紧这条大腿,如今算是进一步套上近乎了。
他拍拍胸膛,雄心壮志地保证:“今晚一定让师叔玩得满意!”
庆奕告辞,这天,林清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坐,她气得心口发闷,依旧拒绝和祝言对话。
等到夜幕低垂,庆奕传来聚会的通讯符,她才迈出房门。
庆奕派来的飞马车轿,已在门口等候着了。
马车辘辘,往目的地飞奔。
林清月掀起车帘,看马路上人山人海。
想起祝言说过的天都满城死气的话,林清月感到惊骇。
她代入祝言,想象他和她进城至今,路过的撞见的每个人,即将都是明日之鬼,他穿行在他们之间,与他们买些小甜食,他侧头看着他们,那一刻,他是什么心情?
可能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吧。
因为他是祝言啊。
林清月自嘲地勾起了嘴角。
“仙子,到地儿了。”
车停下了,庆家的侍从在外头恭敬地汇报。
林清月下了车,眼前的酒家金碧辉煌,楼层至少有七八层高,香气扑鼻,定睛一看,那满楼在作红袖招的,不是女子,而是花招招展的少年们。
林清月直呼好家伙,庆奕竟然请她来小倌馆吃饭。
难怪他临走前笑得那么猥琐,说的一定让她满意,就是这种满意法吗,她难道在他心目中就那么低级趣味吗!
嗯,林清月有点满意。
庆奕作陪,酒席丰盛,面前,十二个青葱美少年组成的舞队,正在跳着火辣辣的热舞,旁边,还有俊美乐师队伍,含情脉脉地弹奏乐器。
美少年舞队,囊括了四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