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可不够。

他无意识地搓揉了下指尖，桃花眸无波澜，只唇角挂着礼貌温和的笑意。

姜棠眨着鸦羽似的细密长睫，这一眨，在朦胧的月色下，脆弱又美丽，美的不似真人，仿若镜花水月中的仙子，随时都会消失。

“圣僧带我离开。”

陆宴行轻皱眉头，那张过分俊美的脸露出了犹豫之色，“王妃既与摄政王成亲，便是有家室之人，我若贸然带你走，往后这世上怕是再无王妃容身之处。”

姜棠长睫轻颤，像破碎的美人，惹人心疼，“若我的容身之处是摄政王府，那我宁可不要。”

这话倒有一番气性。

陆宴行还是没同意带她走，只叹了口气，“寺庙清苦，我虽带发修行，但也不可带着人回佛门。”

姜棠惨然一笑，“我原本是想青灯伴古佛，一生为我的父母兄族祈福，是世人不容我！圣僧觉得，我会贪恋世间繁华？”

陆宴行想到这姑娘的确在寺庙待了两年多，若非那场战事，她与伯安侯世子爷怕是早已成亲，动作快一点，怕是肚子里都能揣个崽了。

姜棠猜到他不会马上带自己走，前世他愿意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，除了那点善心，还有最重要一点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，无人能撼动他，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僧人，与皇权作对，又为她一个陌生人，的确需要一点理由与勇气。

姜棠想到他身上的毒素，虽不明白一个与世无争的和尚是怎么沾染的，但是这一点，也成了她的底牌，她能救他。

“圣僧放心，我也不是全然无用，我学过医理，圣僧若是信得过我，我可以替你救治。只求……”她弯下腰，将姿态放的低低地，“只求圣僧给我一个住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