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宴行就这么轻描淡写决定了她的未来,临走前,还不忘对白婉兮道:“谢谢世子妃告诉本王,至于世子妃,本王也给你机会了,能不能把握住,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白婉兮是见过那位陛下的,肥胖如猪,前不久在宴会上她还‘祝福’了那位替自己说话的林家小姐,不想,这才几天,这样的‘好运’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。
她眼前发黑,咬着下唇,如此荒唐之事,她知道陆宴行是做的出来的。
想到那位陛下的容颜,她甚至觉得还不如与摄政王在一起,摄政王虽丑,可遮住了脸,身形却是非常完美的。
此时此刻,白婉兮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夫婿。
“摄政王……”她抓着牢笼,如溺水之人抓着唯一的浮木,哀求道:“您救我,我愿意做你的妾,做你的外室,甚至是婢女,求您不要将我交给陛下。”
她卑微地求着,就为了那一线希望。
陛下年事已高,还有成年的皇子,她进了宫得不到半点好处,而且传闻陛下行事乖张,后宫每年都会少几位娘娘,摄政王就不同了,二十二岁,正值青年,整个后院也就姜棠一个女子,不,很快连一个女子都没了,她不信此事过后,她姜棠还能坐稳王妃的位子!
天牢光线阴暗,陆宴行站在她面前时,仿佛是在沉吟考虑,半响,他懒懒开口,“可是,本王为什么要一个在天牢待过的不洁女子?”
这话,打破了白婉兮憧憬的未来。
就在方才,她都已经想象自己怀了摄政王唯一的子嗣,一跃从世子妃变成了王妃,然而现在,梦被打破了。
“不洁?”她放声尖叫,“她姜棠比我更不洁!”
这话,让陆宴行的双眼瞬间变得冷漠,他看着眼前的女子,如垃圾一般,唇角的笑也变得阴郁,“不洁?本王比任何人都清楚,本王的小王妃,究竟有多洁,至于你……”他嗤声一笑,耐心告罄之后,他便没了兴趣留在这,于是他吩咐狱吏,“趁着天还未黑,陛下还未休息,赶紧把人送去吧。”
这场戏,姜棠作为故事主角,却连台词都没几句。
她浑浑噩噩地来到马车上,望着眼前的陆宴行与往日无异,温柔又细致,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他……不杀她吗?
陆宴行被她盯的失笑,见状,微笑道:“小王妃,这么看着本王作甚?”
姜棠摸了摸脖子,这会儿脑袋还在脖子上,太不可思议了。
“你不杀我?”
小王妃太诚实了,逗得陆宴行连连轻笑,“我为什么要杀你?”
姜棠想说自己骗了你,话到嘴边,又觉得自己若是说出这话,不止她会死,圣僧也会死,从前她不屑骗人,如今却是不得不骗。
她攥紧手边的衣裙,捏皱了也浑然不知,陆宴行倒是心情不错,耐心地等她开口,良久,姜棠哑着软软地嗓音,缓缓道:“我害你蒙羞了。”
她说不出洁不洁这话,摄政王在外替她澄清,实则两人成亲至今,最大的尺度便是先前的那个吻。
然而,他只要有心,让嬷嬷检查,便会发现她的确如白婉兮所言。
她,不洁。
姜棠深深地闭了闭眼,重来一次,她又将她的人生搞砸了,这种挫败让她十分难受,于是她颤着音,明明害怕,还要努力平静的对陆宴行道:“如果要杀我,可以给我留个全尸吗?”
上一世他那么疯狂地刺入她心脏,若非新君赶来,他怕是会再送她几剑,甚至还可能割下她的脑袋,姜棠想到那一幕,心脏不由抽疼的厉害。
她捂着心口,脸色逐渐苍白,眼睛也沁出了薄薄地水雾,长长地睫毛更是颤动的厉害,如扑闪被困的蝴蝶,楚楚可怜。
小王妃一脸孱弱,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,这把陆宴行吓了一跳。
他还记得前不久她生病时的样子,是那么的脆弱,就像随时都会离他而去。
陆宴行慌了。
是,他存了心将这件事拿出来,就是想让她害怕,就像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,所以她得乖乖听话,而不是想着如何离开。
他不懂爱,也不会爱,所学的也是卑鄙之道,只要能留住人,必要时不择手段。
可看着小王妃毫无血色的脸,痛苦地捂着胸口,他后悔了。
他将人抱在怀中,一边替她揉着心口,一边带着歉意焦急哄道:“谁说我要杀你的?你一天是本王的王妃,一世都是本王的王妃,便是死了,也是葬在本王旁边。